明代江西诗词
自明永乐至成化年间,在文坛占主导地位的是“台阁体”。台阁主要指当时的内阁与翰林院,又称为“馆阁”。台阁体则指以当时馆阁名臣“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为代表的一种文学创作风格。
台阁体的产生,除了统治者的提倡、好尚与台阁大臣们的迎合、谀扬的因素外,还有相对承平的治世之类的社会环境因素。
杨士奇于永乐朝简入内阁,并于洪熙朝和宣德朝成为内阁首辅,恰逢“仁、宣致治”之世,明代台阁体的开宗立派之任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他的肩上。明代洪武、永乐朝杀戮过重,不利于台阁体的生长,故虽有台阁之作而不成流派。而仁、宣两朝,却为台阁体成为一大流派准备了温床,故明代台阁体的高潮正在这一时期。
在台阁体作家中,江西籍占大多数,故我们把明代台阁体看成是江西的文学流派[1]。在台阁体鼎盛时期,江西籍台阁体作家主要有胡广、金幼孜、王直、王英、周述、陈循、周叙、李时勉、刘球、钱习礼、曾鹤龄、萧镃、刘定之、彭时等;而在衰落时期的代表作家主要有彭华、谢(王)一夔、彭教等。他们的诗歌多应制、应酬之作,内容大多颂圣颂太平,风格平正雍容,具有较明显的台阁气象。这些作家大多身居台阁,或居高位,而且文学功底与修养都较为深厚,发为诗文,多辞气安雅、纡徐平和。台阁体作为一种文学现象,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对它不能一概否定,毕竟它也是上层文士社会生活与文学观念的反映,艺术技巧也较为娴熟。只是因为题材的相对狭窄与风格的雷同,容易使读者对它产生审美疲劳而已。
此外,明代前期也有些作家,虽然身居台阁或居高位,却能不囿于台阁体,较少受到台阁体的影响,他们的创作表现出与台阁气象稍殊或迥异的特点。代表作家有解缙、二梁兄弟、陈诚、余学夔、李昌祺、曾棨、童轩、胡俨、聂大年、左赞、张升等。如解缙,在永乐朝第一批简入内阁,但诗歌豪放飘逸,有近似李白的一面;梁潜,古诗高处逼晋、宋,文章清隽而有纵横浩瀚之气;陈诚,其纪行诗歌反映异域风情及苦寒的气候,在明代诗歌中别具一格,甚至具有“诗史”般的意义;状元作家曾棨,诗歌尤雄放清丽,出入盛唐诸大家,文章烂漫,颇似解缙;童轩,诗歌不仅题材广泛,而且各体皆备,得唐人之体致;胡俨,诗歌词旨高远,寄托遥深,近刘崧等人的西江一派;聂大年,诗歌俊美洒脱,不同凡俗,小诗颇有韵致;左赞,诗歌质朴清浅,文章温然可爱。
同时,还有一批以理学名家的作家,他们的诗文风格离台阁体较远。代表作家有两类:一是崇仁学派作家,主要有吴与弼、胡居仁、娄谅等;二是诸儒学派作家,主要有何乔新、罗伦、张元祯、张吉、杨廉等。他们的诗文或多涉理路,有近似宋儒作家的一面;或不拘一格,另辟新路。如吴与弼,诗文皆淳实近理,无后来滉漾恣肆之谈;张元祯,诗文朴素无华,亦刻意模拟宋儒,得其形似;张吉,诗文皆笃实平正;何乔新,诗多咏史怀古之作,风格慷慨悲凉;罗伦,诗磊砢不凡,文章饶刚毅之气。
最后,还有两位身份很特殊的作家,即周忱与况钟,他们有很好的经济之才,且特别廉洁奉公,对“仁宣之治”来说,可谓功莫大焉。他们都有文集传世,虽然他们的诗歌成就不算太高,但对明代江西作家来说,是很独特的代表。
此时的词坛,江西作家主要有梁寅、刘炳、张宇初、胡俨、杨士奇、解缙、李祯(昌祺)、王直、陈循、聂大年、彭华等,作品数量最多的是梁寅和李祯,超过40首。其中,成就较高的是梁寅、刘炳、李祯和聂大年等。
注释
[1]参见李精耕《明代“台阁体”的相关问题浅探》,《甘肃社会科学》,200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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