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祖皋
画楼帘幕卷新晴,掩银屏,晓寒轻。坠粉飘香,日日唤愁生。暗数十年湖上路,能几度、著娉婷。
年华空自感飘零,拥春酲,对谁醒。天阔云闲,无处觅箫声。载酒买花年少事,浑不似、旧心情。
【注释】
娉婷:原指姿态美好,此处指歌女。酲(cheng):酒醒后神志不清有如患病的感觉。
【鉴赏】
这是一首伤春惜往、惆怅述怀之作,表达的是作者对少年时繁华梦想幻灭后的感慨。
上阕写词人面对春情春景而暗生春愁。新晴卷帘,窗外一片春景。日子乍暖还寒,到处落花飘零,满天香气。面对此景,伤春之情顿起。屈指算来,十年奔波,风尘碌碌,辜负了多少如此美景,也辜负了多少“娉婷”佳人。过去的时光一片暗淡,想来怎不惹人恨怨生?
下阕写年华逝去无痕的感叹,以及由此而生发出的感悟。时光如水,从梦想多多的少年到人到中年,有多少遗憾,到而今只能空作叹息;如今虽有能力去实现年少时的梦想,日日拥酒自醉,但又有谁能排遣?“天阔云闲”句表面上是写景,实写词人此时自己有时间了;“无处觅箫声”是述说梦中佳人不再的惆怅。日日如此,日日无聊。于此怅然中,词人亦深悟出“载酒买花”这等颠狂之举应属于少年等辈。即使如今强作此举,也难寻旧时的那种心情。自言自语的叙说方式,将箫声阒然,玉人已逝,昔日浪漫情怀,今朝无从托付的自伤迟暮心情,轻淡而不着痕迹地表达了出来。结尾之句则浑似刘过《唐多令》中“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句,只不过感慨的情怀不同罢了。刘过是叹年华虚度无以报国,此处则是词人顾影自怜的哀叹。故两词的境界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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