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浣溪沙·漠漠轻寒上小楼》宋词赏析

【注释】

漠漠：迷蒙貌。无赖：无聊。穷秋：晚秋。宝帘：珍珠宝玉所制的帷帘。

【鉴赏】

此词描写了一幅晚春拂晓的清寒景象，并从这一景象中透露出淡淡的怅惘迷茫的心情。

上阕“漠漠”两句，词人选择了一系列轻柔婉媚而带着淡淡忧郁的意象，构成了一幅烟雨蒙蒙，轻寒袭人的图景。淡淡的一丝寒意，却无边无际，笼罩了这个小楼，也笼罩了整个天地。在这种时候，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期待和失落心情，缓步登上小楼，看到的却是好恼人的天气。“无赖”二字，点出小楼中人物的埋怨轻恼：本是晚春时节，但从清早伊始便见到惹人愁思的阴霾，晨起春寒，竟然冷如深秋，真是让人恼怨而又无可奈何啊。“淡烟”句转写室内景象，却同样让人着恼。非但屋外风景让人郁郁，连画屏上也是一样幽冷凄迷的“淡烟流水”，而不是明媚春色。至此，主人公百无聊赖、庭院楼头徘徊烦闷的身影隐约其中，可谓空灵悠远。

下阕用两个奇妙而贴切的比喻，将眼前风景和心中怅惘表达得恰到好处。其他词作多以具象的事物来比喻抽象难以把握的情绪，而此处反而以飞花、丝雨等具体可感之物比喻“梦”和“愁”。这就使人的情绪隐约可见又似有若无，而不是心中有无数恨事，化为眼前之景。这与全词淡淡的怅惘情绪是相一致的。同时，用梦来比喻飞花而加以“自在”形容，将眼前花的倏忽而去，飘然而落的神态形容得极具神韵；用愁来比喻丝雨，将烟雨无边无际，连绵不断而又幽细如丝之状表现得美妙绝伦。结句是古典诗词当中的特有句法，意为小银钩闲挂着宝帘。“宝帘”“小银钩”，可见居室之美丽、精致和雅洁。“闲”字则传神地透出楼中人的空虚、闲寂的神情与心绪，与前面的景物描写融为一体。

全词融情入景，以淡雅细小的景象展现了人物曼妙幽深的内心世界，意蕴空灵婉妙，是秦观小令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