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萧醉花荫》
【本书体例】
俚河著。载《今古传奇》1990年2期。
少林拳师景云龙在掩埋战友尸首的时候,意外发现两名同野兽在一起的幼儿,遂带回家中。幼儿中有一名是义军首领李晟之后,李晟战死后,其妻陆素秋落入清军爪牙牛震川之手。获此消息,牛氏将这二名幼童想法救出。
牛震川不愿再做清军爪牙,幼童稍大后,他又将他们托付给了景云龙。景云龙将他们视为亲生,每日传授武艺,柳垂金、陆栖红随年龄增长,武艺也日益精深。
牛震川的大徒弟程仲如官运亨通,一次偶然的机会,程发现陆栖红原是女扮男装,一双淫荡的眼睛终于盯上了陆栖红,并在陆栖红昏迷之时夺走了她少女的贞操。柳垂金虽蒙景云龙精心点化,但毕竟吃过兽奶,野性不泯,时有发作,后来终于与师傅反目为仇。程仲如诡计多端,他要长期霸占陆栖红,必先想法除掉景云龙。程仲如进一步挑拨柳垂金与师傅景云龙的关系,在其鼓动教唆下,柳垂金竟然忘恩负义,雇刀客前去谋杀景云龙。
陆栖红在师傅的保护下,逃脱了程仲如的魔掌。当她一天天明白事理,长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后,心中对景云龙产生爱慕之心,但尽管她一次次暗示挑动,景云龙则始终不为所动,把他对陆栖红的一片情压在心中。
刀客们终于找到了景云龙,血战之后,景云龙终因寡不敌众,惨死刀下。临终留下遗言,要陆栖红与柳垂金结为夫妇。
完婚之时,程仲如率兵丁前来捉拿义军之女陆栖红。柳垂金虽自小与陆栖红青梅竹马,命运与共,但成人以后,却始终野性不改,不仅雇刀客杀死了景云龙,在与程的搏斗中,两人不分胜负,柳垂金终于答应将陆栖红出卖给程仲如。陆栖红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后,和邪恶的程仲如一起葬身悬岩,最终用死来报复了夺去自己贞操的人面兽心郎。
这部小说不仅情节生动曲折,而且以其神秘色彩让人不忍释卷。贯穿始终的悲剧情调更让读者的心情难以平静。
幼儿与野兽共同生活,乍听起来,这未免怪诞,但我们也不是没听说过类似的现实中的故事。不由你不信。同时,小说在这方面着笔并不多,而更多渲染的则是这两名幼儿脱离兽群长大成人以后的种种经历和心理,让人思索更多的问题。柳垂金虽告别了兽群,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又有名师终日点化,但终于不改兽性,虽然在兽性与人性间,他也时时惶惑痛苦,但他雇刀客杀害恩师,以及对陆栖红不能不露出的动物本性,都说明他的兽性的根深蒂固,真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仔细一想,这之中的寓意颇耐人寻味,人是动物进化而来,但并未彻底摆脱动物习性。岂止柳垂金没有脱离兽性,官运亨通的程仲如不也是人面兽心吗?所不同的是,他把自己打扮得更迷人一些而已。
心理描写在这部小说中占有相当份量。不仅柳垂金的那种惶惑心理屡被描写,陆栖红的少女思春心理也得到了较好的描写。尤其是她刚刚长大成人,朦胧地明白了一些儿女之事后,便陷入了青春的骚动,陆栖红月下淋浴一段文字,简直可以当成优美的散文语言,且意境的渲染,颇具诗情画意,是一幅优美的少女思春图,洋溢着人类健康旺盛的生命活力。
这部长篇小说还具有浓郁的民风民俗描写。“狮子龙灯衙内齐献舞,豹孩熊女月下俱忘情”,作者在第八章忙里偷闲,从紧张激烈的武林厮杀中撤回笔墨,极力描写景云龙率徒弟舞龙灯、唱川戏的热闹场面,围观者如癫似狂,表演者得意忘形,盛况空前。但这里的描写并不显得松散游离,就在这元宵盛会中,一个阴谋正在形成,就在陆栖红纵情表演时,程仲如邪恶的目光已经盯上了她,从而为故事的进一步发展而埋下了线索。
尽管作者也写了元宵盛会这样热闹的场面,但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感人的悲剧气氛。小说一开始,义军幸存者景云龙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掩埋战友的尸骨,可见这是一位侠义的汉子。尽管他也暗中喜欢陆栖红,但他把这种感情压在心底,生怕亵渎了义军的神圣情谊。他象对待亲生儿女一样抚养陆栖红和柳垂金,自己反而被无情无义的柳垂金所残害,临终之前,却仍惦记着陆与柳的婚事。好的武侠小说并不是一味追求武打描写的令人眼花缭乱,而是以高洁的侠义、侠情打动人心。
这部小说在整体构思布局上不如人意,作者有时对其庞大的结构似乎力不从心,前后衔接也时有混乱。牛震川夫妇隐名埋姓后,后文虽略有交待,但仍让人摸不着底里。陆、柳的命运遭遇本应是小说的主线,但在小说中经常被一些支线支脉所淡化,从而使主线有些模糊,也就影响了人物性格的更加鲜明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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