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
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少女今天可真要恼了,人正在心烦意乱,这该死的织机却不早不迟,偏生在这时节跟她捣乱!
往日它转得可多么顺畅呀,那正是她和他初相识的时候。夜晚幽会,她伏在他耳边悄问:天长地久,两心永远如一,是么?他呢,也细语相答:这个自然,两情相爱,直到百年!这甜腻腻的回答,叫她白天身儿坐在织机面前,魂灵儿却还在他的身边。眼前就算是洁白的生“丝”,也给她念成了柔柔的情“思”,手里才捧起织好的一匹丝帛,心中就想象起和他匹配的将来……
如今这些都不必提了,那薄情人儿走了,就算想着也是白搭。只有这机子最最可恨,瞧着它像是没心眼,可怎么也会和他一样使坏?他甜言蜜语那会儿,它跟着转得有滋有味、有板有眼;这会儿他变了心,它也不知什么时候得了病,任她怎么理齐了丝儿喂它,任她怎么操纵费劲,这可憎可恼的破机子就是织不成匹段,只顾大口大口吐出团团乱丝!
少女的双颊累得粉红,可这机子为何这么不驯服,她却实在搞不明白;少女的心思烦得像乱丝,一场好梦到底为何吹散得无影无踪,她更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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