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原放牧图
现代·吴作人作
纸本水墨
纵九七厘米
横一八四厘米
藏中国美术馆
20世纪60年代,在热烈的艺术民族化主题弘扬倡导下,有相当一批西洋画画家因此而把研究方向转向对本土艺术的深层关注。他们以既已成熟的风格个性语言和扎实的美学理念,投入到中国画以及中国民间美术的理论研究中;或通过身体力行的实践,从一个更广泛的视角,挖掘中国画创新发展的潜在可能。吴作人便是其中的一员。他在旅行写生、观察生活中提炼创意素材,把一种更具有中西审美共通因子的国画形式引入画坛,并以样式作风之清新别具深受欢迎。这幅《藏原放牧图》中的牦牛便和他的金鱼、熊猫、骆驼等一样,可作为其风格的代表。
这样的奔跑牦牛图吴作人曾作过不少,皆以素白辽阔的雪原为背景,背景的处理仅用五六条简淡的墨线勾勒出山原的起伏连绵,横贯于全幅,同样的淡墨点绘其中,示远方或聚合或散落的牧群,这与前景以重墨写成、正急剧奔跑的牦牛群形成强烈的对比,衬托出后者鲜明、饱满、敦重的视觉冲击力。吴作人对牦牛的描绘极具特色:浓墨颐点表示眼睛,随即一竖两方折,三道粗重的线条便概括了牛狭长的脸和跃跃欲抵的犄角,颊部往往留白,身体则取壮笔密线,涂抹紧实,以块作线,体现了牦牛腾越的动势,紧张弓起的脊背。为传递牦牛奔跃时重心抬升的感觉,画家对蹄足的表现相对地用了灵巧的笔触,而尾部却是高高耸翘,以夸张的重墨、有力的浓笔那么一折一甩,显示出一股奔泻而出的雄健激烈的气势。画家每一笔、每一墨的运用都为了与力的运动主题相和谐,无论是背景牧歌般舒缓的白描手法与前景紧张奔突的节奏对抗,牦牛群彼此之间墨色虚实浓淡的组合;还是对牦牛个体体量感的充分体现,都显示出画家举重若轻、毫无斧凿之痕的大匠用心。
藏原放牧图
吴作人的绘画以造型概括、言简意赅胜。这应得益于早期的油画创作和美学认识所赋予他的敏锐的生活感受力、艺术提炼能力和他对绘画作为一种“有意味的形式”的深刻领悟。以西画形式中最简约的点、线、面元素,和中国画中最简洁的水墨形式,加之取自民间艺术的养分(形廓讲究,笔触优美温婉、诗意般含蓄柔和),使吴作人的绘画从一个更抽象、并因此也更具表达共性的形式感高度,为中国画谋求了一种令笔墨的情绪传达更为丰富的语言表现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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