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嗟嗟烈祖!
有秩斯祜。
申锡无疆,
及尔斯所。
既载清酤,
赉我思成。
亦有和羹,
既戒既平。
鬷假无言,(齐鬷作奏。)
时靡有争。
绥我眉寿,
黄耇无疆。
约軧错衡,
八鸾鸧鸧。
以假以享,
我受命溥将。
自天降康,
丰年穰穰。
来假来飨,
降福无疆。
顾予烝尝,
汤孙之将。
(祖、祜、所,鱼部。成、羹、平、争,耕部。疆、衡、鸧、将、享、康、穰、飨、疆、尝、将,阳部。)
〔译文〕
啊啊,有伟大功业的先祖,赐给这些福禄多么洪大。一再赏赐无止境,遍及你们这些地方。已经斟满了清酒,赏赐我们,使我们所思事成。还有调好的大羹,已备五味合标准。奏乐传到神那里不必说话,此时没有他事可争。神安定我们能得长寿,年老寿高无止境。红皮轴头彩绘车辕横木,八个车铃响锵锵。诸侯之车来到献祭,我们受天命广大远长。从天上降下了安乐,丰年粮谷多得满满。神祖来到来宴飨,降下洪福大无边。神祖光顾我们的祭祀,商汤子孙奉上祭品。
〔评介〕
《烈祖》一章,二十二句。关于此诗主旨,《诗序》说是“祀中宗”之作。郑《笺》云:“中宗,殷王太戊,汤之玄孙也。”然诗中不见专祀“中宗”之意。朱熹《诗集传》谓“此亦祀成汤之乐”。姚际恒《诗经通论》曰:“《小序》谓祀中宗,本无据,第取别于上篇,又以下篇而及之耳。然此与上篇末皆云‘汤孙之将’,疑同为祀成汤,故《集传》云然。然一祭两诗,何所分别?辅氏广曰:‘《那》与《烈祖》皆祀成汤之乐,然《那》诗则专言乐声,至《烈祖》则及于酒馔焉。商人尚声,岂始作乐时则歌《那》,既祭而后歌《烈祖》欤?’此说似有文理。”方玉润《诗经原始》也认为此诗为“祀成汤”,与前诗“同为一祭之乐”。综观诸说,本其诗意,这是殷商后裔宋人祭祀先祖成汤的乐歌,与前篇《那》为同时所用。
此乐歌与前篇《那》有联系,《那》专言乐舞,此则专言酒馔,而且诗句也有相类者。诗中还描述了诸侯乘车来献祭的情形,而且紧接着说“我受命溥将”,俨然是天子口吻。由此也透露出《商颂》之诗,大概是殷商后裔宋人沿用其前人保存下来的祭祀乐歌,不然是不会有这样的口吻的。诗中还描述了丰年粮谷很多的情形,与《周颂·丰年》所写相似,也反映了农业生产的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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