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典籍·旧唐书
200卷。刘昫等撰。刘昫,算不上是什么史学家,只因其在书成前一年作为监修宰相对全书定稿起过直接作用,书成后又领衔上奏,故题名“刘昫等撰”,沿袭至今。《旧唐书》的纂修,先后换过三任监修宰相。首任赵莹(885~951),字玄辉,华阴(今属陕西省)人,五代后晋宰相。天福六年(941),奉诏监修唐史。在组织人力的同时,赵莹从两个方面着手编写,一是奏请下诏购求所缺唐代基本史料,二是与张昭远制定出一个完整的修史计划,再依照其总体规划有目的地进一步搜集史料,从事纂修。整个纂修过程,大体依计划而行,故史称赵莹“监修国史日,以唐代故事残缺,署能者居职,纂补实录及正史二百卷行于时,莹首有力焉。”(《旧五代史》卷八九《赵莹传》)两年后赵莹调离史任,由桑维翰接替,一年后刘昫为监修。三任监修之外,参于纂修者先后9人。其中,张昭远(894~972)为“史院”的判院事,具体负责纂修事宜,是用力最勤的一位纂修官。贾纬,虽中途回家为母守丧,但其《唐年补遗录》65卷却为纂修《旧唐书》提供了唐武宗以后的许多珍贵史料。
《旧唐书》是五代时期官修的一部纪传体唐史,也是现存最早系统记录唐代历史的一部史书。修成于后晋少帝开运二年(945)。当时,因避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名讳,不叫《唐书》或《唐史》,而称《李氏书》或《前期李氏纪志列传》。待到北宋欧阳修、宋祁等新修《唐书》出,始有新、旧之别。今本《旧唐书》200卷,本纪20卷,志30卷,列传150卷,但分卷情况很不一致,有一卷分上、下篇者,也有一卷分上、中、下篇者。若以篇计,则本纪24篇,列传160篇。不少“要籍介绍”之类的著述,对《旧唐书》卷数、篇目或略而不叙,或统计有误,原因就在这里。就全书而言,由于史料来源情况不同,造成了这种前后记事详略不一、文字风格各异的差别。代宗以前,因有韦述等《唐书》130卷为据,故叙事多有条理。德宗至武宗,仅存《实录》,记事尚缺剪裁。宣宗以后,只有搜访遗文及耆旧传说,因而有不少疏漏、抵牾、谬误。基本情况虽然如此,但该书在纂修中还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本纪部分,主于详明,约30万字。高祖至代宗,基本脱胎于吴兢、韦述等《唐书》中的本纪部分;德宗至文宗,则大体围绕相关《实录》加减而成。武宗以下,应当说主要是采用贾纬的《唐年补遗录》。志的部分,总的来说,仍然是代宗以前为详,德宗至武宗渐略,宣宗以下则寥寥无几,惟有《食货志》情况较为特殊。赵莹、张昭远最初的修史计划中虽说“十志以书刑政”,但只列出九志之名,惟独没有食货。今天所见《旧唐书·食货志》2卷,其编排与另外各志有一定差异。虽然各志都有长短不等的序文,但以序文提纲挈领地说明全志主要内容和项目,则以《食货志》为最明显,即序文与正文的照应关系最突出。所记内容,固然缺少懿宗以下事,但并不带有前密后疏的特点。除田制、租庸制外,其他内容则以代宗至宣宗详于玄宗及玄宗以前,比较明显地反映出唐代经济制度的变革。列传部分,记述各类人物1820余人,周边政权45个。取材情况很复杂,很难用前密后疏来笼统概括。吴兢、韦述《唐书》中有传者,大抵用以为主要依据。其后的人物,则多据各帝《实录》剪裁。《实录》失记或记述不完整者,则以家史为主,综合《实录》、杂史、小说中相关史实,再参以文集,条贯而成。因此,其书“虽颇涉繁芜,然事迹明白,首尾该赡,亦自可观。”(《日知录》卷二六)
当然,纂修中缺陷在所难免。归纳起来,大致有四:一为记事纷纭,二为“敷衍成帙”,三为人物重复,四为失于考订。《旧唐书》的取材问题,不仅造成其书编纂方面的上述特点,而且极大影响着全书的思想内容。赵莹在制定编纂计划时,明确提出其监修这部唐史的指导原则:“褒贬或从于新意,纂修须按于旧章。”(《五代会要》卷一八《前代史》)“纂修须按于旧章”,使全书主要是沿袭唐代各个不同时期的政治思想和历史观点。大体说来,论高祖史事,是太宗时的观点。论太宗至睿宗史事,反映的是玄宗前期的观点。论玄宗至顺宗史事,则以宪宗时的观点为主。宪宗至宣宗,取宣、懿时的观点较多。宣宗以下,自然是五代中的观点。反映唐代统治思想和社会思潮的前后转变,重视“食货”,记叙周边各族或外国以及相互交往超过前各史,都是该书思想内容的重要方面,“褒贬或从于新意”,主要是公开承认某些藩镇建立的政权,甚至容忍姑息;对于“忠义”、“叛逆”赋予全新的解释,并为之回护。据记载,《旧唐书》在北宋时至少有旧杭本、川小字本和川大字本三种刻本,南宋有越州本。明嘉靖时闻人诠以数处所得“越州本”,彼此补葺,使《旧唐书》重现于世,称“闻本”。清乾隆时列该书于“二十四史”,以“闻本”为底本重刊于武英殿,是为“殿本”。道光时,又有岑建功“惧盈斋本”配补。中华书局校点本,所据底本是“惧盈斋本”,参校了残宋本即“越州本”、明本即“闻本”、“殿本”等,同时吸收了《旧唐书校勘记》的诸多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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