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曲总集·别集·词· 竹山词》新诗鉴赏
词别集,一卷,南宋蒋捷撰。捷(1245?~1310?)字胜欲,号竹山。常州宜兴(今属江苏)人。宋咸淳十年(1274)进士,宋亡隐居太湖竹山。元成宗大德间有人荐举其为官,不肯出。
蒋氏大半生是在元朝度过的,但他始终坚持民族意识,不与元统治者合作,其词的大多篇章表现亡国之痛和隐居不仕生活的艰辛。他的几首著名的《贺新郎》如“渺渺啼鸦柳”“梦冷黄金屋”“深阁绣帘垂”都是如此。以最后一首表现得最为痛切。此篇上片写道:“影厮伴,东奔西走。望断乡关何处?羡寒鸦到黄昏后。”连乌鸦都有归宿,而自己呢?下片写道:“相看只有山如旧。叹浮云、本是无心,也成苍狗。明日枯荷包冷饭,又过前头小阜。趁未发,且尝村酒。醉探枵囊毛锥在,问邻翁要写《牛经》否?翁不应,但摇手。”词中所描写的流浪文人贫困落拓的可怜形象正代表了江南一部分不肯依附元统治者的士大夫,他们坚持民族气节、鄙视功名富贵,并为此付出了代价。
蒋氏晚年所写《虞美人·听雨》也颇有典型性:“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雁断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由宋入元的江南文士大多都经历了上面所描写的两个阶段,少时湖山歌舞,壮年战乱流离。到了晚年则略有不同,有相当一部分人入仕元朝,而蒋氏则坚持到底,对于这种“悲欢离合”他采取“一任”的态度,不着意去追求。
蒋词在艺术上兼取豪放、婉约两派之长,因题制宜,不主故常。
有些词非常口语化,善于在生活中撷取富于情趣的题材,以白描形式表现出来:“担子挑春虽小,白白红红都好。卖过巷东家,巷西家。帘外一声声叫,帘里门丫鬟入报。问道买梅花,买桃花。”(《昭君怨·卖花人》)“春”把卖花人、买花人和丫鬟串联在一起,人们从这一幕小小场景中感到春天带来的喜悦。
蒋集在明前只有抄本行世。明末毛晋刻《宋六十名家词》收有《竹山词》。朱孝臧《彊村丛书》所收《竹山词》以元抄本为底本,附校记一卷。常见者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排印《词林集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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