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诗歌别集·清代与近代部分· 阎古古全集》新诗鉴赏
诗文别集,六卷,诗四卷,清阎尔梅撰。尔梅(1603~1679)字国卿,号古古,又号白耷山人,江苏沛县人。崇祯三年(1630)举人,明亡后倾心南明政权,史可法守扬州时曾力主其北进河北、山东。南明亡后积极奔走于抗清斗争,两度被捕,恢复之志始终不衰。后出家为僧,称蹈东和尚,以示不与清廷妥协之意。
阎氏一生足迹遍于四方,其诗多记各地风物、民情之作,其中或揭露清统治下的恐怖、黑暗;或借山川景物暗寓恢复之志。前种如《京师杂咏》《燕赵杂咏》之类。这些作品描绘了清统治下的北京:“穷途半是王侯裔,故老甘称鼎革臣。灵祐新灯添傀儡,城隍旧市徙慈仁。”此指明朝故老䩄颜事敌。“吸残烟酒重吹袋,圈尽膏田乱结绳。”此指清统治者在北方搞的圈地运动。“宣武门前市血焦,柴车塞断虎坊桥。”此写清统治者杀人之多,捕获之众。“都门何事最堪伤,络绎春闺发渖阳”;“穷民恨诅天无眼,不见僵尸满路稠。”(以上皆见《京师杂咏》)从这些零碎记录中读者可想见当时北京情景。后一种如《重过兖州》等纪行诗,重在言志:“亭长台西旧酒徒,疏狂名姓满江湖。每从世外寻高蹈,不识人间有畏途。”从中可见其为国事奔走、坚忍不拔的斗争精神。面
阎诗中总结南明覆灭教训的作品数量也很多。如《惜扬州》形象地指出史可法固守扬州之不可取。《刺金陵》写出了南明灭亡之必然:“愚哉尔维湛乐从,称帝改元真儿戏。贵阳司马兼冢辅,窃名推戴实商贾。奇货可居任招摇,譬沐尔猴翼尔虎。满城卤簿庶民稀,鬻官嫌贱鬻封土……”《流寇》一诗写得沉痛而深刻,其追溯“流寇”根源时写道:“揆厥所由来,大半皆苦贫。兼之催科猛,饮恨莫能伸。处处悲苛政,呼应遂如神……”阎诗贯穿了作者不屈于清统治的反抗精神。《绝贼臣胡谦光》是这种精神的集中体现,胡是沛县令,作者的父母官,又是他的故人,而此诗写得正气凛然。阎诗苍凉悲壮,慷慨激昂,格律严谨,声调沉雄。
阎集在乾隆间列为禁书,康熙时曾自刊其集,不全。光绪间与寿祺合刊为《二遗民集》删落更多。此集为民国初年泗阳张相文得氏自订诗集,并重辑年谱与遗文,厘为六卷(包括阎氏全部诗作)。民十一年(1922)铅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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