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曲论·诗论· 说诗菅蒯》新诗鉴赏
诗论,一卷,清吴雷发撰。雷发(生卒年不详)字起蛟,号夜钟,又号寒塘,江苏吴江人。诸生,康熙、雍正间人。
全书共三十九条,以探讨诗歌原理为主,很少涉及具体作品和诗事。
吴氏主张“诗以道性情,人各有性情,则人亦各有诗”。诗是性情的自然流露,“非有意为之,实无心得之”。故曰:“诗来寻我,方觉下笔有神,诗固以兴之所至为妙。”至于“性情”是否应符合某种规范,作者认为不必强求。他说:“诗本性情,固不可强,亦不必强。近见论诗者,或以悲愁过甚为非;且谓喜怒哀乐,俱宜中节。不知此乃讲道学,不是论诗。诗人万种苦心,不得已而寓之于诗。诗中所谓悲愁,尚不敌其胸中所有也。《三百篇》中岂无哀怨动人者?乃谓忠臣孝子,贞夫节妇反过甚乎?金罍兕觥,固是能节情处,然惟怀人则然,若乃悲愁之境,何尝不可一往情深?”
对激愤之情,他也不一律反对:“从古诗人,大约愤世疾邪者居多。今人作诗,切戒骂人。势必争妍取怜,学为妾妇之道。宜乎诗稿中无非祝颂之词,谄谀之态,而气骨全不见也。但刺讥之中,须隐而彰,始为得体耳。至于深可憎恶者,原自不妨痛快。即《三百篇》中,何尝无痛骂不留余地处,以后又不必论矣。”这是对于鼓吹“温柔敦厚”诗教者的反击。
吴氏不主张在摅写性情时强制规范性情,但他又反对诗中充满了“腥秽之气”。因此,要做诗人还须“洗心”“养气”。所谓“洗心”便是“洗涤俗肠”。所谓“俗”在作者看来主要是富贵名利。如何“洗涤”?游览山水,体会山林之气是一法;“虚心下气”,听“街谈巷议”,又是一法;与“牧竖耕夫”往来,亦是一法。另外好诗亦可以医俗。
在诗歌艺术上吴氏指出:“文辞一道,唯其是而已矣。是则生涩者欲自掩其陋劣,而丑状愈不可耐矣。吾谓善用者,虽鄙语恒言,俱臻妙境;不善用者,虽经史所载,但觉陈腐而已。”
这里提出了“是”,也就是艺术上的“度”的问题。爽直与粗率,生涩与陋劣,仅有一步之差,关键在于要掌握好这个“度”,过与不及都不合乎要求。为了把握好“度”,他又说:“从事于诗者,其要有三:曰高、曰细、曰熟。所谓熟者,乃渐老渐熟之谓,非众人习经也。”这些意见也就是:见识要高,辨析毫芒,最后到熟练掌握。
书中还论及各种诗体的特质,亦多有得之见。
总之,这是一介平民的论诗之语,其中观点与主流社会的文人士大夫有许多不同之处,虽然浅显了一些。
此书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排印《清诗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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