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曲总集·别集·词· 欧阳修词笺注》新诗鉴赏
词别集,不分卷,北宋欧阳修撰,今人黄畲笺注。修见《欧阳永叔集》。
欧词多为描写风景和男女情爱之作。其歌咏颍州西湖十三首《采桑子》是词史上较早的有组织的联章之作,表现出词人傲啸湖山、流连风景的洒脱情怀。词中描写了颍州西湖的春天和夏天,白日和夜晚。“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其一)“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色。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其七)“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其八)唐五代文人词写景往往是写艳情绮怀的点缀,词中风光亦往往是少女或少男眼里的风光,而欧阳这组词洗刷唐以来写景词的脂粉气和因之而形成的柔靡情调,使词向清疏峻洁方面发展,扩大了词的表现范围和表现力。
欧词还有两类引人注目,一是藉写男女爱情,实际上是别有寄托的,如《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王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迁去。”这首词究竟寄托了什么?像张惠言所言:“章台游冶,小人之径;雨横风狂,政令暴急也。”(见《词选》)这种猜测,固属笨拙。但说这毫无寄托,也不符合实际。它语意浑成,兴象高远,包含了作者对人生的思考。“落花”仿佛是飘零的人生,它极脆弱,而作者又执著不放。
另一类为作者直接摅写自己人生态度:“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玉楼春》)它仿佛是上面所引《蝶恋花》的答案。
欧阳修还用词描写自己的生活,摅写个人忠爱悲愤,如“文章大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朝中措》)
欧词艺术风格基本可分三类:一是深婉明丽,这对晏几道和秦观有一定影响;二是清隽疏放,这与张先相呼应,为苏轼、朱敦儒等所继承发展;三是浅白俚俗,为柳永、黄庭坚等人所沿袭。
欧词多与唐五代和两宋其他词人作品相混,欧词中一些以艳情为题材的作品,后常被人认为是他人伪作。
唐圭璋在编《全宋词》时作了一些辨别和抉择,黄氏基本按《全宋词》办理,只作了很小的更动,并以吴昌绶双照楼影印《欧阳文忠公近体乐府》为底本,参校其他宋明刻本,并加笺注,以前人所记本事和前人之评语为附录,后附“存疑词目简表”“传记”“总评”“版本考”及“跋语”等。
有中华书局1986年排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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