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著作·诗经原始十八
清方玉润撰 鸿濛室丛书本、中华书局1986年12月李先耕点校本。方玉润(1811—1883)清末云南宝宁(今广南) 人,字友石,一字黝石,自号鸿濛子。少聪颖,但自22岁入县学后,应试凡15次均不第。咸丰五年(1855)著《运筹神机》,投笔从戎。同治三年 (1864) 夏,以军功铨选陇西州同。是年10月至陇州,而其任所长宁驿已毁于战乱,不得已寄居州治,著书讲学。方玉润天资卓越,才学朗赡、涉猎至博。当时与之游者,如王柏心称其诗文“浑茫涵盖,浩无际涯”,万伯舒说他“得天独厚”“博大纵横无不备,虽未能纯乎中道,顾自往往具有特识,要为不向古人颐下乞气者”。他晚年在陇上“闭户佣经”,写定的《诗经原始》一书,更在“诗经学”上有着重要的地位。《诗经原始》,顾名思义就是“欲原诗人始意也”。为此,方玉润一反前人旧说,把《诗经》作为文学作品来研究。他批评以前研究《诗经》的考据,讲学两派不是“必先有一副宽大帽子压倒众人,然后独申己见”,就是“不得全篇合读,求其大旨所在,而粹释之”。他们“性情与《诗》绝不相类,故往往胶柱鼓瑟,不失之固,即失之妄”。他主张研《诗》要“反复涵咏”,“寻文按义”,让读者“一气读下,先览全篇局势,次观笔陈开阖变化,复乃细求字句研炼之法,因而精探古人作诗大旨,则读者之心思与作者之心思自能默令贯通,不烦言而自解耳。”方玉润在反对那些“迂儒拘士”的曲解时,常是从诗篇实际出发“务求得古人作诗本意而止”。在一些诗篇的分析中,方玉润不去寻求什么 “确解”、“深义”,而是去领会诗人所抒发的情感。 在《周南、 芣苢》总评中, 他说:“夫佳诗不必尽皆徵实,自鸣天籁,一片好音,尤足令人低回无限。若实而按之,兴会索然矣。”在释义中,方玉润对不能详释的诗义,均注明“未详”,宁肯缺疑,也不穿凿附会。这种情况共有13处。这种慎重的治学态度是可取的。当然,方玉润毕竟是封建文人,其政治立场始终是站在清朝统治者一边的。在《诗经》研究中,他依然是维护“温柔敦厚”的诗教的。在个别地方他承认“诗可以怨”,但这要在“其词温柔敦厚”的基础之上去“怨”。更多的地方他要求 “君虽报我以无礼,我不敢以无礼咎君”,这样才“不失为性情之正”。特别是他在反对朱熹对“郑声淫”的解释时,更表现出一副封建卫道士的面目。他或者把一些情诗恋歌说成是“刺淫之作”;或则以“古诗人多托男女情以写君臣朋友义”为理由,把许多爱情诗说成是抒写君臣大义的作品。其牵强附会,真是“更有甚于《序》之伪托附会而无当者”。凡此种种,都是方玉润局限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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