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韵
头韵一般是指同一诗行或不同诗行中,有两个以上词的词首辅音、元音或辅音—元音组合相同。例如:
Love is less always than to
win——e. e. cummings
(词首辅音重复)And answer, echoes, answer,dying, dying, dying——A.Tennyson (词首元音重复)
The naked Nature and the livinggrace——A. Pope(词首辅音—元音组合重复)
有时一个词的词首音与另一个词的非词首重读音相同,也可视为头韵。例如:
That brave vibration … —RobertHerrick
有时两个单词的首字母相同,但实际上词首音并不相同,这种现象被称作“视头韵”。例如:
Careless of censure——A. PopeHave wrought and
worshipped——Swinburne
还有一种现象:两个单词相同的辅音—元音组合相互颠倒,这被称作“倒置头韵”。例如:
Herds of fallow deer were feed-ing——Longfellow
有的学者对alliteration的定义比较广泛,把 au travers…divers(Mallarme)也归人头韵,而称之为“词尾重复头韵”。但实际上这已经属“尾韵”。因此,本书中的“头韵(allite-ration)”将这种现象排除在外。
凡采用头韵的文学作品,其目的在于变换文体和韵味。不过一般说来,它在带有重音的语言中使用较多,尤其是重音落在词的第一个音节上的语言,如芬兰语、爱沙尼亚语以及捷克语等。在一些专为诵读而不歌唱的诗歌中,头韵也较常见。中古时期的日耳曼语(如古斯堪的纳维亚语、古高地德语、古萨克逊语、中古英语)。芬兰语、早期爱尔兰语等都把押头韵作为诗歌结构上的主要原则,而且有严格的规则(见“头韵体音律”)。但是在以声调结构或以音长结构为特点的语言中,或者不采用头韵(如汉语诗歌,它以音节数和平仄声调为基础),或者极少采用头韵(如8世纪时的日语“短歌”)。现代日耳曼语系虽然已经以元音尾韵代替头韵作为结构原则,但它的头韵用法仍比以音节计数为主的拉丁语系更常见。
从头韵发展的历史过程看,希腊诗歌是以音长音律为基础的,很少使用头韵,偶尔使用也是为了拟声的目的。罗马诗歌从古代拉丁诗歌起,就一直运用头韵,因为拉丁语本身具有重音音律,它的音长音律是承袭自希腊的(不过当时罗马人使用的是希腊术语“同音”,直到15世纪末才使用“头韵”一词)。诗人恩尼乌斯大量采用头韵进行写作,甚至走到了极端和荒谬的地步。西塞罗鄙弃头韵,但与他同时代的诗人卢克莱修却十分喜爱头韵。在以后“新一代”的诗人中,卡图卢斯在一些著作中特别爱用头韵,但在另一些著作中则不用头韵。维吉尔神思独运,采用头韵传达出微妙的感情。从罗马帝国后期直至整个中世纪,头韵成为诗人们爱好的格律形式。
11世纪至13世纪,法国东南部吟游诗人酷爱头韵技巧,借以取得声音和意义两方面相互对应的效果。他们特别喜欢在诗歌的开首或结尾处押头韵。在近代拉丁语系文学中,意大利诗人很少使用头韵。西班牙诗人则用得较多,在16、17世纪使用头韵曾蔚然成风。法国近代诗人采用头韵者极少,直至象征主义和浪漫主义兴起时,情况才有所变化。法国现代派诗人力图借头韵赋予法国诗歌以新颖的音乐感。诗人波德莱尔在《恶之华》中,所使用的头韵,常同他的抑抑扬格亚历山大诗体互相契合。马拉梅和瓦莱里,也都在作品中取得了十分美妙的头韵效果。
爱尔兰语(盖尔语)是世界诗歌中使用头韵最为丰富的语言之一。许多世纪以来,即使诗歌音律已经转而采取元音韵脚和音节划分为基础了,但爱尔兰诗歌仍然保留了装饰性头韵传统。威尔士诗歌直至现在还使用着构造复杂、形式多样、包括了头韵的古代音律规范。
在英语诗歌里,头韵作为诗句结构原则的作用丧失之后,同样也作为一项装饰性技巧在诗歌写作中延续了下来。16世纪时,由于修辞学提倡一种“同字母修辞格”,许多诗人受其影响,过度地使用头韵。莎士比亚在《爱的徒劳》中,就戏谑地使用过头韵手法,但在严肃的诗歌中,如在他的第18首、29首、30首、128首等十四行诗中,他也显示出运用头韵的高超技艺。在17世纪与18世纪,头韵在英国诗歌中不甚为人重视。有的诗人,如德莱顿、克拉肖和哥尔德斯密斯,只是偶尔把它用作装饰手段。有的诗人,如弥尔顿,则基本上避免使用头韵。蒲柏采用另一种手法处理头韵。他在长诗的各节中先是对其避而不用,然后突然加入一个头韵以取得强烈效果;例如他的《论批评》一诗就是把头韵运用在结尾部分。随着浪漫主义运动的兴起,诗人们对头韵又有了新的爱好,旨在增强语言的音乐性,而不是增强语言的修辞效果。维多利亚诗人、先拉斐尔派诗人以及现代派诗人继续在这个方面的努力,使诗作更加优雅、微妙。这些努力取得了明显的效果。斯温伯恩在《内菲利迪亚》一诗中,信手拈来,戏笔成文,头韵使用随处可见。霍普金斯对头韵的运用表现了他作诗手法上的独创和大胆的精神,这方面的例证可见于他的《德意志号的沉没》一诗。美国诗歌中头韵的发展与现代英国诗歌中头韵的发展同步。诗人惠特曼就大量使用头韵;梅尔维尔使用得更加频繁,也更有成效。T·S·艾略特常常重复使用同一个词或整个短语,而不限于头韵。桑德堡、玛丽安·穆尔和希尔达·杜利特尔都爱用头韵。奥登的《沙漠中的声音》一诗是模仿头韵体诗歌写成的。W·斯蒂文斯曾受到法国象征派倡导的语言音乐性的熏陶,虽然不以头韵作为他的作品声韵和谐的基础,但是其头韵艺术效果极佳。
在近代德语诗歌里,有少数诗人,如W·乔丹、R·瓦格纳,曾偶尔使用头韵,但都不甚成功。他们希望恢复中世纪的德语头韵诗体,但一般诗人只是把头韵当作装饰性手法而已。歌德与席勒相比,使用头韵较少,但他用头韵独具匠心,用以表达他的强烈激情。在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影响下和象征主义者的推动下,头韵已成为德国诗人们更加自觉运用的、十分常见的谐音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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