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学·电影·电影缝合系统
法国著名电影理论家丁·欧达尔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曾在《电影手册》刊物上发表了多篇文章,运用拉康的“镜象阶段论”中一些概念工具去反对传统故事片的再现论,影响很大,特别1969年的《论缝合系统》和1970年的《作品、读解与快乐》这两篇文章,他的理论在法国和英美电影界引起较广泛的讨论,J.含弗尔、D.达扬、里恩、W.罗兹曼等都参加了。
欧达尔的电影分析首先是以含弗尔的绘画分析为模型的。欧达尔认为,西方古典绘画基本上是再现性的,它相当于一段“话语”,因此服从于一种形象性的代码规则。古典绘画语言的一个特点是,它事先规定了观者主体的作用,也就是预先决定了观者对绘画的读解方式。不过,古典绘画读解代码不是人们可以直接察觉的,它始终隐藏在幕后,结果观者所见到的便只是一些实物形象,并以为它们是真实而自然的存在,却未想到,这些形象仅只是被意识形态加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因而,古典绘画中一个客体的形象只是一种假托,一种手段,画家运用它把意识形态“转译”为一种知觉图式。一幅绘画的真正意义并不在该画面之内,而在一个包含该画面的“本文”之内。
欧达尔说,对古典绘画再现性的分析可以为电影研究提供两个有用的概念工具,一个是迫使主体同化的“形象性圈套”,另一个是所谓“双舞台”。如果把画面空间当成一个舞台,那么画面前的观者所占据的空间就被当作另一个舞台。因此,当摄影机镜头按透视规律组织了观众的视觉时,人们要问,是“谁在编排这些形象?”经过分析就会明白,大多数西方电影故事片并非反映了什么客观现实,而是反映着各种“主观意见”。这些躲藏在电影形象画面背后的主观因素,相当于拉康镜象阶段中的“不在者”或“不在的结构”。这种意识形态的“隐身术”被这些深层电影心理学家们称作“缝合系统”。
观众在观看银幕画面形象时,由于拉康的主体想象界的作用,对影象的出现感到喜悦,此时他只是去“看”,却并未对与影片有关的整个本文进行读解。但当观者觉察到银幕框面时,才意识到这些形象不是自然地存在的,而是被安排的,于是观者主体的想象界与电影故事世界之间的联系就中断了,这样,意识形态就不能对主体起作用了。但狡猾的意识形态却想出了补救办法,它利用电影术技法把主体与故事世界之间中断的联系缝合了,其奥妙在于电影镜头组接术。欧达尔和达扬认为,在传统电影中一个镜头大多引发或“意指”着下一个镜头,镜头1为镜头2的能指,镜头2则为镜头1的所指,在镜头1中被瞥见的“不在者”的位置迅速为镜头2中的形象所取代,于是一个镜头中的不在的系统或“不在者”总能被下一个镜头中的形象所取代,银幕形象的真正根源——即由“不在者”代表的形象产生的条件,被影片故事中虚假的根源取代,或者说前者为后者所“压制”,这样就迫使观众永远与电影故事中的形象世界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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