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学·电影·《卡里加里博士》

西方文学·电影·《卡里加里博士》

德国表现主义电影的代表作。罗伯特·维内导演，摄制于1920年，黑白，141分钟。

影片叙述了一个充满神秘气氛的故事： 一个被称作卡里加里博士的人对一名青年塞萨尔施行催眠术后，便带他去为人们占卜。在一小镇的集市上，塞萨尔对一位青年学生阿兰冈说，他将活不到明天。这个预言果然应验了。从此以后，小镇上恐怖的死亡事件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居民们整日提心吊胆。阿兰冈的朋友弗朗西斯怀疑杀人者就是塞萨尔，而罪魁祸首则是卡里加里博士，便暗中对他进行跟踪。一天深夜，塞萨尔在卡里加里博士的指使下，又劫持了弗朗西斯的未婚妻珍妮。弗朗西斯和镇上的居民们紧追不舍，最后来到一家精神病院。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卡里加里博士正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而弗朗西斯则是这家医院里的一个病人。影片中有关卡里加里博士的一切又都是来自弗朗西斯的讲述。可是，真耶?妄耶?人们莫衷一是……

按照影片剧作者梅育的构思，影片表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卡里加里作为一种邪恶力量的象征，是一个精神世界中的权威和暴君。但导演维内根据制片人的意见又为影片加了一个序幕和结尾，即从弗朗西斯在一个花园里讲述整个故事开始，到影片结束时，又回到他讲述的镜头。这就使影片的故事可以有两种解释，其一，弗朗西斯是一个疯子，他讲述的关于卡里加里博士的故事完全来自他的幻觉 (或者，他的回忆可能是真的，但错把院长当成了卡里加里博士);其二，他的讲述是完全真实的，这就比原剧作产生了更多的喻意，即卡里加里这个“作恶多端的教唆犯，反而成了理智的保持者” (法国电影史家乔冶·萨杜尔语)。然而不论是哪种解释，人们都可以从影片中感受到其时德国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对某种权威力量的恐惧心理。如德国电影理论家克拉考尔在其《从卡里加里到希特勒》一书中指出，弗朗西斯的幻觉的内涵正是对权威的疯狂和权力的滥用的反映。

与一般表现主义的作品不同。《卡里加里博士》在内容上并没有热衷于玄想和对“事物的本质”的探究。影片的结构具有典型的“警探片”风格。如神秘的事件，迷惑人的线索，剧情的突变 (珍妮被抢) 等。影片的叙事结构则为传统的单线式展开，按自然时序发展，环环相扣，作为表现主义的代表作品，影片的创新更多地表现在影像风格上。即通过摄影、布景、服装、化妆等手段的象征性的手法创造了一个变态的和符号化的世界。影片的背景基本上是由人工绘制的布景，图案简单、怪异，多为古怪的几何线条和符号。它的透视不合比例，前后景常呈阶梯式排列，并绘有强烈的明暗光效。绘制者则是三位“狂飙社”的表现派画家。与风格化的布景相匹配，演员的服装也奇形怪状，无所不有，如塞萨尔的紧身裤，卡里加里博士的短斗蓬和硕大无朋的礼帽，珍妮的面纱，以及警察滑稽可笑的制服等，化妆也同样追求简练的风格化效果，极尽夸张之能事，演员的表演也适应于影片风格的需要，怪异多变。人物时而快走疾走，时而又呆立不动，与布景构成某种精心设计的视觉图形，如囚犯蹲在一根尖三角形的木桩尖端，梦游者黑而瘦长的影子停留在远处的白色圆圈 (由一堵高墙构成) 之中等。此外，背景中的图案与人物往往构成某种象征性的关系。如用棱形与三角形图案配合塞萨尔，以示其好斗; 用垂直线和曲线衬托年轻姑娘，以示其温柔和脆弱等。

人们认为，《卡里加里博士》的风格构成既是一战后德国社会和民族心理的曲折表现，也是德国电影艺术家刻意追求区别于其它国家电影的结果。片中的一些艺术手法，如布景和光效等，对20年代的德国表现主义以及后来的许多电影流派及作品，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