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郭频伽麐,饮于友人处,有某太史在座。少年甲第,未免意气凌人。频伽语气之间,多所狎侮。太史不堪其谑,作而言曰:“频伽先生有何开罪,却句句奚落下官?”频伽曰:“公读书中秘,言当雅驯,奈何以稗史之谈,挂诸齿颊?”太史曰:“《晋书·百官志》: 朝士七品以下,不得称臣,但称下官。《南、北史》亦然。某承乏翰林,官止七品,称下官,礼也。先生独未之前闻乎?”频伽惭不能答。 ○清·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卷一
[述要] 吴江郭麐(字频伽)有一次在友人家饮酒,某翰林也在座。郭少年已登科高中,难免意气凌人,谈话语气之中,多有取笑该翰林之处。后来,该翰林实在不耐烦郭的戏谑而说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频伽先生,要在句句话中都奚落下官?”郭说:“先生在翰林院读书,语言应当十分文雅,为什么在口头上挂着小说野史中的词语呢?”该翰林回答说:“《晋书·百官志》中记载: 朝士七品以下,不得称臣,只能称下官。《南史》、《北史》也是这样记载的。我在翰林院供职,官只有七品,称下官,合乎礼节。难道独独先生以前没有听说过吗?”郭惭愧得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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