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派诗群·李心若·音乐风》新诗鉴赏

《现代派诗群·李心若·音乐风》新诗鉴赏

音乐风悠然地起了，

有彩蝶似的人在飘，飘，

彩蝶似的人底飘飘

果是音乐风的吗?



音乐风，我知道，

会吹进人们的梦的;

梦也着了色了吧?

大地也会给风吹绿或吹黄了呢。



音乐风是挟有爱的花粉的，

设雌的和雄的心蕊不薄幸，

则翩翩的舞是多么音乐风的啊!

而音乐风也成为现代的“赤绳”。



真的假好过假的真呢;

色的心却什么也不管;

在音乐风里我舞，舞，舞，——

是音乐风的呢：凄怆的音乐风。

音乐，是现实之外另一重世界的声音;风，是自然中的天籁。那么， “音乐风”是什么?噢，是这两者的结合体，是超越现世的方舟上奏出的声音，是我们灵魂的粮食。“音乐风”是李心若杜撰的一个词，这个词中蕴含着非杜撰不能尽意的性质。这是诗，不是语法，它倾心的是诗人瞬间的感觉，这是至高无上的语言法则——对诗人来说!

“音乐风悠然地起了，/有彩蝶似的人在飘，飘，/彩蝶似的人底飘飘，/果是音乐风的吗?”音乐在响，风在轻轻吹拂，是音乐的风?是风的音乐?诗人没有说，因为它们不可说，它们是一回事。在这生命的欢乐中，人暂时忘却了尘世的忧烦，他的灵魂像彩蝶一样在飘呵，飘呵，他也成了音乐风。“音乐风，我知道，/会吹进人们的梦的;/梦也着了色了吧?/大地也会给风吹绿或吹黄了呢。”这是将音乐和风分开来写。音乐将我们沉重的灵魂带入“梦”般的境界，那里一片葱茏绚烂，就像风给大地不断地换上新衣一样，春风带来新绿，秋风带来金黄……我们的灵魂给音乐着上色了，我们永远不愿走出这五彩缤纷的“梦境”啊!

音乐风是爱的使者，它涤漱我们的灵魂，教我们美好和明彻，像传播花粉的彩蝶。我们陶醉在这音乐风中，生命在翩翩起舞，围绕它起舞的，是无所不在的赤经、赤纬般的永恒线条——有世界在，就有这生命的音乐风，有地球在，这音乐风就会像赤道般环绕我们!

但诗人深知，人是不可能永远沉醉在音乐风中的，尘世的忧郁总要不断地固执地袭来。可诗人不在乎这些，他有灵魂内部的世界，那里纤尘不染，时时邀他去休息一下那疲惫的心灵。是的，人总要有内在精神的美好空间，尽管那也许离现实太远，但“真的假好过假的真”!在音乐风中，诗人“舞，舞，舞——”，他知道那表面的轻松是内在的“凄怆(的音乐风)”，但他就这样舞下去。生命是奔波，但愿这奔波的步伐是诗一样舞蹈着的沉重，而非散文般宁静的平庸!啊，音乐风，你吹拂吧!在每一个白天和暗夜，在每一个清晨和黄昏……失去了对音乐风感知的人，他的心是怎样的单调和苍白!

这首诗凭虚设象，写得相当空灵。它的旋律像音乐一样轻盈、优美，它的意绪像风一样神秘无端。如果说诗人是在写他幻想中的人生的音乐风，那么，给我们吹来音乐风的人就是这个李心若，他不也是一脉诗歌的音乐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