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贞·黄果树大瀑布

作者： 周棉

白岩石一样砸下来

砸

下

来

砸碎大墙下款款的散步

砸碎“维也纳别墅”那架小床

砸碎死水河那个幽暗的夜晚……

砸碎那尊白腊的雕像

砸碎那座小岛，茅草的小岛

砸碎那段无人的走廊

砸碎古陵墓前躁动不安的欲念

砸碎重复了又重复的缠绵失望

砸碎沙地上那株深秋的苹果树

砸碎旷野里那幅水彩画

砸碎红窗帘下那把流泪的吉他

砸碎海滩上那迷茫中短暂彷徨

把我砸得粉碎粉碎吧

我灵魂不散

要去寻找那一片永恒的土壤

强盗一样去占领、占领

哪怕象这瀑布

千年万年被钉在

悬

崖

上

孙桂贞

雄性的气魄和力的张扬，有时并不在于雄性本身。象《黄果树大瀑布》中力的激荡，就反映了女诗人雄放的精神。对瀑布悬天直下的颂扬其实正表明这样一种女性意识：女性心中雄性形象的衰落和对孔武有力的雄性的呼唤。瀑布飞下时不可阻挡、不可逃避的“力”，也正是诗人崇拜和景仰的“图腾”。因此，诗人既希望在被瀑布砸得“粉碎”中“保持独特的内核”(灵魂不散)，又幻想象瀑布一样去“占领”，从而表现了鲜明的主体意识，这也是时代最需要的观念之一。由此我们可以察觉诗人那颗躁动不安的灵魂……

本诗的奇特还因为开头和结尾诗行的排列，能给人一种强烈鲜明的立体感。宋罗大经《鹤林玉露》曾对李易安连用七叠字大为惊呼，观孙桂贞这种诗法，亦使人拍案叫绝。诗行究竟如何排列，众多人都在探索，但象这种能给人如临其境，如观其物的直观形象的，还非常非常少见。由此也可以看出诗人的想象力和成功的探索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