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凤·梦

作者： 李怀亮

五百小梦的悲欢离合

一个大梦又团圆了

乃有理想的小号兵

吹不响一串高度的点名号——

暗室若有透明的珍珠。

我将为你用五百首好诗

穿起一年的眼泪……

李白凤

什么是梦?它的含义似乎太多了：“人生如梦”、“白日做梦”、“梦想”、“梦幻”……似乎人生就是这许许多多琐屑的悲欢离合之梦的组合。因此，整个人生也就只不过是一个大梦。当这个大梦团圆的时候，人便走完了他生命的旅程。所谓庄周之梦、苏子之叹以及“大梦谁先觉”的疑惑，代表了古人对生命的这种体验。

诗人没有停留在这种体验上，而是逆向联想到“人生如梦”的反面——理想和希望。这种联想经过了较大的跨度。但是，诗人并没有吹响理想的号角，让人激励和振奋，而是传达出一种急躁、焦虑、沉闷的情绪，感到一种低气压下的心灵的重负。也许理想和憧憬就是梦的另一种象征意义。诗人没有在咏叹了“人生如梦”之后便唱着隐逸之歌，泛舟于月下湖波，而是笔峰一转，突入现代人紧张的内心世界。用小号兵吹不响点名号时的感受来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理想得不到实现时的心情，意象十分鲜明，给人的感受也十分深切。这种向人的意识深层的开掘与用鲜明、贴切的意象来表现抽象的理性思维的特点，使本诗具有较强的现代气息。

全诗共七行，却有四次较大幅度的联想的跳跃。如果仅从文字上看，各句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但如果我们“破译”了诗中的几个意象，这种联想的跳跃性和间断性，为读者留下了宽阔的想象空间，增强了诗的质感和力度。“我将为你用五百首好诗／穿起一年的眼泪……”，几多感慨，几多哀叹，其中有着丰富的思想和情感的内涵。诗人强烈的感情经过过滤之后隐藏在诗的背后，寓于一个个意象之中，这就更值得我们玩味、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