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孙晨
我愿透着寂静的朦胧薄淡的浮纱
细听着淅淅的细雨寂寂的在檐上激打
遥对着远远吹来的空虚中的嘘叹的声音
意识着一片一片的坠下的轻轻的白色的落花
落花掩住了藓苔幽径石块沉沙
落花吹送来白色的幽梦到寂静的人家
落花倚着细雨的纤纤的柔腕虚虚的落下
落花印在我们唇上接吻的余香啊不要惊醒了她
啊不要惊醒了她不要惊醒了落花
任她孤独的飘荡飘荡飘荡飘荡在
我们的心头眼里歌唱着到处是人生的故家
啊到底哪里是人生的故家啊寂寂的听着落花
妹妹你愿意罢我们永久的透着朦胧的浮沙
细细的深尝着白色的落花深深的坠下
你弱弱的倾依着我的胳膊细细的听歌唱着她
“不要忘了山巅水涯到处是你们的故乡到处你们是落花”
穆木天
欣赏穆木天的诗不能用我们所习惯的平常的眼光。即如这首《落花》,如果认为是对落花的客观的现实的描绘,那就大错特错了。诗人不是从现实之树上,摘取簇簇落花,加以详细地、生动地描绘,给人真实可见的形象。诗中的落花与其说是真实的,不如说是象征的;与其说存在于现实生活中,不如说存在于诗人的心灵中,存在于诗人的意识中。因此,诗人赋予落花浓重的扑朔迷离的朦胧色彩。它在寂静的朦胧,薄淡的浮沙中,在淅淅的寂寂的细雨中,在空虚的嘘叹声中,在诗人的想象和意识中,轻轻地落下。它有颜色:白色。它有形象:飘飘洒洒。它落在诗人意识中的天地,它傍倚着细雨,带来幽梦,它融进我们的爱情之中,它又幻化为诗人心中思恋着的少女。于是,落花与少女就融为一体,真假莫辨了。是落花在孤独地飘荡?还是少女在孤独地追寻着人生的故家?诗中没有给我们明白的解答。诗人只想在朦胧的浮沙中,和心爱的妹妹一起静静地深尝着落花的况味,领略着落花的情调。然后,两相偎依着象落花一样扑向宁静的山巅和水涯。
穆木天说过:“诗不是说明的,诗是得表现的。”他认为:“诗的世界是潜在意识的世界。诗是要有大的暗示能。诗的世界固在平常的生活中,但在平常生活的深处。”《落花》这首诗就是作者对自己诗歌创作理论的实践。
上一篇:(法国)阿波里奈·莱茵河之夜
下一篇:杨炼·蓝色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