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姚宽《生查子·郎如陌上尘》原文赏析

(宋)姚宽

生查子·郎如陌上尘

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此词写一对情人离别时的情景。柳永的《雨霖铃》是著名的描写离情别绪的代表作，那是一首慢词，所以能将离别情景铺叙得淋漓尽致。此为小令，以女子泣诉的口吻写出，写得简炼概括，却也非常生动形象，耐人寻味。

首二句是一联对句，用了两个比喻：“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这比喻究竟是指什么呢？有的认为“陌上尘”是指男方对爱情不专一，使女子感到象陌路上漫天飞扬的尘土，“堤边絮”是指女子爱情上的不幸，使她感到象堤边四处飘荡的柳絮。也有的认为“陌上尘”指男方行为卑劣，有如尘土，“堤边絮”指自己操守高洁，有似杨花。其实，此二句互文见义，意思是说，两人都象陌上尘土，堤边飞絮，随处飞扬，飘荡无依。当然，如果解为“陌上尘”指男子一去无踪迹，有如尘土随风飞散，不知飞往何处；“堤边絮”是指女子心中思念情人，犹如堤边的柳絮在空中飘荡，没有着落；也可以说通。接着两句说：“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悠扬，即悠长。两人相见的时候，一见钟情，情意深长。可是一旦分手，男子就如“陌上尘”，“踪迹无寻处”了。由此看来，这女子大约是歌楼妓院中人。对轻薄男子来说，青楼寻欢只是图一时快乐，假情假意；而对痴情女子来说，却把男子的甜言蜜语当作真情，从此就留下了无穷的思念。这在封建社会中是屡见不鲜的事。所以本词中的女子在与情人离别时，就会产生这种感受。

下片写女子的痴心。换头又是一联对句，用的是暗喻。“酒面扑春风”，说明两人离别时女子为情人饯行。她喝了几杯酒，脸色绯红，有如春风扑面。但女子想到从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不由眼中不断地流下泪来，如同连绵秋雨一般。这两句描摹女子的情态，逼真动人。这暗喻用得形象鲜明，又不着痕迹。末二句“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是女子问情人的话。当前分别，“执手相看泪眼”，可是分离以后，你还能理解我的相思么？这是痴情女子对今后的设想，她想从此别后，自己一定是天天望断天涯想着情人的，可是他还能想着自己么？也许想，也许不想，……全词到此结束，但留给读者却有无穷回味的余地。

全词不用典故，不加藻饰，平平写来，如泣如诉，如怨如艾，将女子心中的复杂感情写得委婉曲折，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