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浩《清平乐·游石头城》原文、翻译及赏析

(宋)史浩

清平乐·游石头城

石头虎踞，骄虏何能渡。曾是六朝雄胜处，瑞绕碧江云路。当时霸国多贤，风流只解遗鞭。便好扬舲北伐，举头即见长安。

史浩，字直翁，明州鄞县(今浙江宁波)人，南宋孝宗时为翰林学士，官至右丞相，封魏国公，进太师，是南宋佞臣之一。但他也有一些词作表现了爱国思想，情调是健康积极的，本词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首怀古词，写在作者游建康(今南京)时。词人通过对建康山川形胜的描绘和对历史事件的慨叹，抒发了恢复中原的强烈愿望。

首句“石头虎踞”即点题中“石头城”，写出建康地势的雄伟险要。该语出于晋张勃《吴录》，诸葛亮奉刘备之命去东吴的京城建康，睹其山川叹曰：“钟山龙盘，石头虎锯，此帝王之宅。”(《太平御览》卷一五六》后来庾信的《哀江南赋》有“昔之虎踞龙盘，加以黄旗紫气”句，李白《永王东巡歌》也说“龙盘虎踞帝王州，帝子金陵访古丘”，都是写南京得天独厚的地理形胜，使它成为理想的帝王之地。因此，词人在第二句满怀信心地说：“骄虏何能渡”，意谓骄纵的敌人绝不能渡过长江天险。这一句虽是承上而来，着眼于自然条件，却也针对现实，有感而发，充满了对金兵的鄙视和必胜的信心。第三、四句分别承第一、二句。“龙盘虎踞”的雄胜山川造成了东吴、东晋以来六朝的繁盛，碧绿的大江像一道天然屏障围绕着南京城，给它带来了安全、吉祥。

下阕写词人登临石头城所抒发的怀古之思。先看第二句“风流只解遗鞭”，讲的是前秦苻坚的故事。据《晋书》记载，苻坚率领九十万军队大举南下，准备一举灭晋。他骄傲地说：“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认为自己兵马众多，东晋指日可下。这一句是说飞扬跋扈的前秦统帅只知道投鞭断江，意谓敌人只能骄横一时。句中“风流”二字显然是讽刺苻坚的。再看第一句“当时霸国多贤”就很明白了，“当时”是指东晋与前秦交战时期，“霸国多贤”是指东晋王朝拥有谢安石、谢玄一批文武贤才。一、二句概括了淝水之战的敌我双方。由于“霸国多贤”，敌军色厉内荏，淝水之战终以东晋获胜而告终。三、四句继续写历史，也暗暗抒发自己的愿望。获得胜利的东晋军队，乘胜追击，攻取了洛阳等地，旧都长安也已在望。词人望着眼前的山川形胜。追溯到历史上偏安江南的东晋王朝也曾经取得战胜强敌的巨大胜利，自然而然地引动了那藏于心头的恢复中原的热望，三、四句似乎在暗示，南宋只要抓着战机，同样也可以扬帆北征，打败金兵，所以长安又是虚指北宋故都汴京，意谓恢复中原并非难事。

全词虽为怀古之作，围绕着石头城的历史事件、雄伟山川来叙写，却也处处使人感到萦绕在词人笔端的现实思绪。史浩本人虽然品行不端，但我们却不能因人废词，《清平乐·游石头城》的思想感情确实是爱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