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怀录》简介|鉴赏
宋代文言轶事小说。宋周密辑撰。魏晋六朝的轶事小说,开了小说记述人物轶事的风气,此后,专载人物轶事的小说历代不衰。宋代出现的《澄怀录》,即是一部受其影响而较有代表性的轶事小说汇编。宋人周密广博地从各类笔记中辑录了有关名士清谈的丰富资料,仿《世说新语》体例而稍变之,编就了此本在宋人笔记小说中独具一体的集子。
尽管作品本身出自各家之手,但经周密精心选择辑录,全书在风格上基本浑然一体。且读其中一则:
袁粲领丹阳尹,独步园林,诗酒自适。家居负郭,每杖策逍遥,当其意得,悠然忘返。邵南一家,颇有竹石,粲率尔步往,不通主人,直造竹所,啸咏自得。
与《世说新语》中的某些篇章作比照,犹如同出一辙。人物的神情、动作,记叙的文笔、风格,均可见一脉相贯之迹。作者所勾画的人物形象,酷似魏晋名士:“独步园林,诗酒自适”,“当其意得,悠然忘返”。有趣的是,主人公居然忘情到贸然闯人家园而“啸咏自得”,简直魏晋狂狷之士再现!
有些记叙人物的片段,虽则寥寥数十字,也能活现人物的神貌,显出作者速写人物的才华。如有一则: “谢譓不妄交接, 门无杂宾,有时独醉曰:‘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有皓月。’”一番独白,画出了人物的肖象——一位孤傲清高的士大夫,宁与清风作伴、 与皓月对酌,而不愿俯就于尘世凡夫。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富有个性的人物,足见作者笔墨的经济。
在这部集子还相当多地辑录了一些唐宋人记登涉之胜的文字。这些文字,有一个比较引人注目的特色,即运用优美的散文笔调,描绘环境,为人物的出场与活动制造适宜的氛围。如这一段: “今岁中秋初夜,微阴不见月,吾与周子集适自山中来。是时暑犹未退,相与散发披衣坐溪上。二更后,云始解剥。三更,遂洞澈澄爽,月色正午,溪面如镜,平月在波间,不解水流,意甚萧然。”读着这样的文字,人们眼前自然而然地会浮现出一幅中秋月夜溪畔之幽美图景,仿佛置身于其间而忘乎时空。笔记小说的文字之雅丽、描摹之真切如此,殊不多见。
《澄怀录》的风格特色,使它在宋代笔记小说中独具一格,后人评述道:“明人喜摘录清谈,目为小品,滥觞所自,盖在此书矣。”(《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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