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简介|鉴赏
见于裴鉶《传奇》,又见《太平广记》卷一九四引。 《剑侠传》 (托名段成式撰)中也有此篇。南宋曾慥《类说》将此篇列于裴鉶《传奇》中,题名《崔生》。
《昆仑奴》是写公子崔生和红绡女相爱,在豪侠昆仑奴的帮助下,得以结合的故事。其中所刻画的昆仑奴不畏强暴、乐于助人,红绡女敢于反抗,追求自由幸福,都是具有积极意义的形象。元明一些戏曲家曾以此为题材写成杂剧,如元杨景言的《磨勒盗红绡》 (亡佚),明梅鼎祚的《昆仑奴剑侠成仙》、梁辰鱼的《红绡妓手语传情》等。
故事的主要人物昆仑奴,机敏睿智,熟谙世事,武艺高强,具有传奇性。作者写这样一个人没有象常见的人物传记那样,从正面去叙述,而是巧妙地以崔生和红绡女的爱情故事为线索,将昆仑奴作为贯穿其中排难解忧的人物来写。崔生和红绡女,作者又把他说成一个是出身“显僚”、本人身为“千牛”的贵公子,一个是被“盖代之勋臣一品”逼为姬仆的歌妓。这样的两个人,要相爱无疑是极其困难的。作者把人物放在尖锐的矛盾中来表现,自然更能显示出他的奇特神异。
人物的出场是崔生痴情于红绡女而别人又“莫能究其意”的时候,昆仑奴一语触及了崔生的内心隐秘: “但言,当为郎君解释。远近必能成之。”这显然是有所指的,他已经窥视到公子的心事了。等到崔生说出红绡女的“隐语”,又见他毫不费力地解释说: “有何难会。立三指者,一品宅中有十院歌姬,此乃第三院耳。返三掌者,数十五指,以应十五日之数。胸前小镜子,十五月夜圆如镜,令郎来耶!”昆仑奴不仅对“一品”的姬仆、院宅了如指掌,迅速地解开了谜,并且进一步说: “一品宅有猛犬守歌妓院门,非常人不得辄入,入必噬杀之。其警如神,其猛如虎。即曹州孟海之犬也。世间非老奴不能毙此犬耳。”世间的一切他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且自信自负,气概非凡。这些描述虽然只写了昆仑奴的某些方面,但已使人感到人物的不同寻常了。
故事所写人物重点,还在于他那惊人的武艺。写“杀犬”一节,但见:昆仑奴“至三更,携链锥而往,食顷而回曰: ‘犬已毙讫,固无障塞耳。’”作者避实就虚,没有去写他如何搏击猛犬,而是从时间的神速上表现,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写“潜府”一节,但见: “是夜三更,与生衣青衣,遂负而逾十重垣,乃入歌妓院内”。 “磨勒请先为姬负其囊橐妆奁,如此三复焉。然后曰: ‘恐迟明。’遂负生与姬而飞出峻垣十余重。一品家之守御,无有警者。”这里写了院墙之高,之多,往返次数之频繁,又是在负重的情况下攀越,他却如入无人之境,“守御”竟然一个觉察的也没有,真是神出鬼没!
全篇的最后,作者精心地描绘了一个“战斗”场面,这就是“拒擒”一节。作者先渲染对方的声势: “(一品)命甲士五十人,严持兵仗,围崔生院,使擒磨勒。”磨勒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见他: “持匕首飞出高垣,瞥若翅翎,疾同鹰隼,攒矢如雨,莫能中之。顷刻之间,不知所向。”其中“持匕首飞出高垣”,已经写出人物的腾挪跳跃功夫,而“瞥若翅翎,疾同鹰隼”的形象比喻更表现出人物武艺的出神入化。接下去,作者渲染围捕之急,人物处境之险,“攒矢如雨”;可是笔锋一转,马上讲这一切“莫能中之”,也就是说,根本奈何他不得。尤其妙的是“顷刻之间,不知所向”,——人物已经无影无踪了。 “战斗”结束,作者描述未了:“然崔家大惊愕。后一品悔惧,每夕多以家童持剑戟自卫。如此周岁方止。”崔家的骇异,一品的余悸,更衬托出人物的神威。这一节使故事达到了高潮,而人物的刻画也最后完成,一个身怀绝技、行侠仗义的豪侠形象活脱脱地站到了人们面前。
故事的结尾,作者以悠闲、从容的笔调写道: “后十余年,崔家有人见磨勒卖药于洛阳市,容颜如旧耳。”似隐似现的人物踪影,给故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余波荡漾,人们沉浸在这位传奇人物之“谜”的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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