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莺》简介|鉴赏
清代白话中篇世情小说。四卷十回。 题“南北鹖冠史者编”, “石庐拚饮潜夫评”,首有康熙元年(1662)吴门拚饮潜夫所题之序和史者自识的凡例八则。鹖冠史者之真实姓名与生平待考,拚饮潜夫称之为“风流名人”,据书序知其为清顺康间人。书存康熙壬寅序刊本和刊本,现有春风文艺出版社整理出版的校点本。
书叙明嘉靖、隆庆间苏州才子石池斋容貌不凡,文采出众,扬州梅翰林慕其名,遣仆欲聘为西席,石于游玄墓时见署名凌春女子的题诗俊逸不凡, 徘徊眷恋,为寻访其踪迹,辞不应聘。假才子田又玄贪其馆金丰厚,与人串通谎称凌春居淮安,诓石去淮,而田冒名赴扬就馆。石访得毕监生女临莺才美冠世,曾游玄墓,又听其弹唱中引己诗句,有意于己,便买通花婆,传递诗笺,临莺感其情,以玉箫回赠。徐州假名士铁不锋至毕家。石应邀陪客。铁曾遇田,反目石为假冒,毕监生亦恼石讥己贪财,二人合谋诬石为盗,请兵来捉。石得知后潜逃,改名齐也水,途中逢社友伊怀人,得其资助,进京应试。伊因石之荐持原关书去梅家坐馆,田假冒被拆穿而逃。梅翰林被点为北场座师,一心要录取石,副主考欲首取齐也水,梅不肯。石落第后复去淮,时毕监生谋得杭州通判职,因贪酷被拿问,家眷寄于本处钱府内,石往探问,见临莺假扮之钱公子,石仍称池斋之友齐也水,钱则冒临莺之兄。交谈中知石误认临莺为凌春,石表白决不因得凌春而负临莺,钱告石皇帝复审试卷,怪梅翰林所取不当,贬淮安兵备道,命予复试。 石又北上,途中遇田又玄,相约同访铁不锋,田、铁合谋报官将石捉拿,田拐石仆柏儿远逃。石得释后,赴京进场,中解元,后又中探花,选入翰林院。 在京复逢铁,始知凌春为梅翰林女,田冒名顶替及拐仆事,铁前踞后恭,极力奉承,强认门生,并为之送信给钱公子和伊怀人,嘱代谋凌春。伊不在,钱凭石所赠诗托媒先娶凌春,洞房中说明原委,二人认为姐妹,相约共嫁。石闻阎阁老欲强已入赘,遂买一婢假充家眷,不意所买的柳姐竟是田又玄逼柏儿改扮。石寻到白,装鬼魂追回买婢银两及田借以招摇撞骗的自己的诗稿。复至淮,闻钱入赘梅府,心甚不解, 及见花婆,始知临莺之用心,梅公,毕父亦甚情愿,遂并娶二女。
书名《春柳莺》,系仿《金瓶梅》、 《平山冷燕》,取梅凌春、毕临莺和柳姐三人名中各一字,但甚牵强。从凡例知作者不满于一些才子佳人小说“多以男女钻穴之辈,妄称风流”,而欲表现“真才子真佳人真风流者”。故事从凌春玄墓题诗起,实际对她描写不多,而主要写石池斋与毕临莺。石见凌春诗而眷恋,不贪丰厚馆金而一心寻访,努力追求,虽历磨难而志不变。初误认临莺为凌春,及知其误,情谊已深,不忍背负, 思欲兼得,后终如愿。毕临莺的形象颇类《玉娇梨》中之卢梦梨,在追求理想婚姻上更为大胆主动,过苏州闻石池斋才名而向往,见其远道来访,即以玉箫相赠,后又扮公子与之相会,交谈中知其误会和心愿,又多方成全,均见其才智与痴情,拚饮潜夫之序称:“男慕女色,非才不韵,女慕男才,非色不名,二者具焉,方称佳话。”主张才色相兼,亦即所谓“真才子真佳人”,实际书中最强调的还是才和情,石、毕、梅三人都是因诗动情, 因情结合,与一些低劣才子佳人小说不同的是,不图一时苟合,而期百年偕好,这也就是所谓的“真风流”吧,但以一夫双妻的归宿为“佳话”,亦反映作者未摆脱封建婚姻制度影响的庸俗思想。本书独特处是,在描写男女双方相互追求中,穿插许多误会,拨乱其间的不是纨绔子弟,而是假才子、假名士,对田又玄、铁不锋之流大加挞伐。他们不学无术,贪财慕势,假冒抄袭, 附庸风雅,招摇撞骗,小说对之刻画较为生动。如写田又玄抄袭前人的诗,偏大言不惭地说,执笔作诗“如行云流水,不加思索,信手拈来”,是“从心窝里发出”、“与古人暗合”,真从他心窝里发出的则是“一朵扭来堪插髻,连根拔起可烧锅”之类名为咏梅大煞风景的句子;还自诩“有些老杜气味”。自称是苏北名士的铁不锋,竟连诗词律绝都分不清。惟形容稍过,挖掘不深,是其不足。小说还有一个特点,形象较为生动,其写人不是好则尽好,坏则尽坏,绝对化。如写梅翰林,既十分爱才, 又心存偏私,当考官时只想取己所偏爱的石池斋,石改名齐也水,便忍心摒弃。写毕监生,突出其贪鄙,最后却也顺水推舟地成全了石的婚事。这两个形象,又从侧面反映了官场的黑暗和科场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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