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传》简介|介绍|概况
唐文篇名。韩愈作。唐柳宗元《读〈毛颖传〉后题》曰:“自吾居夷,不与中州人通书,有来南者,时言韩愈为《毛颖传》,不能举其辞,而独大笑以为怪,而吾久不克见。杨子诲之来,始持其书,索而读之,若捕龙蛇,搏虎豹,急与之角而力不敢暇,信韩之怪于文也。世之模拟窜窃,取青媲白,肥皮厚肉,柔筋脆骨,而以为辞者之读之也,其大笑固宜。”柳宗元另有《答杨晦之书》,也对本文作了评论,大加肯定。李肇《国史补》云:“沈既济撰《枕中记》,庄生寓言之类;韩愈撰《毛颖传》,其文尤高,不下史迁。”《旧唐书·韩愈传》评韩愈:“时有恃才肆意,亦有盭孔孟之旨。……为《毛颖传》,讥戏不近人情,此文章之甚纰缪者。”五代王定保说:“韩文公著《毛颖传》,好博簺之戏。张水部以书劝之,凡三书。其一曰:‘比见执事多尚驳杂无实之说,使人陈之于前以为欢,此有累于令德。又高论之际,或不容人之短,如任私尚胜者,亦有所累也。先王存六艺,自有常矣,有德者不为,犹不为损,况为博簺之戏,与人竞财乎!君子固不为也。今执事为之,以废弃时日,籍实不识其然。’文公答曰:‘吾子讥吾与人言为无实驳杂之说,此吾所以为戏耳,比之酒色,不有间乎!吾子讥之,似同浴而讥裸体也。若高论不能下气,或似有之,当更思而悔之耳。博簺之讥,敢不承教,其他俟相见。’”(《唐摭言》卷五)宋叶梦得说:“此本南朝俳谐文驴九锡、鸡九锡之类而小变之耳。俳偕文虽出于戏,实以讥切当时封爵之滥。而退之所致意,亦正在‘中书君老’不任事,‘今不中书’等数语,不徒作也。文章最忌祖袭,此体但可一试之耳。”(《避暑录话》)王正德云:“退之传毛颖,以文滑稽耳。正如伶人作戏,初出一诨话,满场皆笑,此语岂再出耶?《毛颖传》赞赏不酬劳,以老见疏,秦真少恩哉!甚似太史公笔势。”(《余师录》)明郭正域说:“不直戏文,盖戏史矣。”(《韩文杜律》)清顾炎武说:“《蝜蝂》、《毛颖》则戏耳,而谓之传。盖此于稗官之属耳。”(《日知录·古人不为人立传》)近人鲁迅以为“设幻为文”,“以寓言为本”,“与传奇无涉”(《中国小说史略》。童第德认为“文中‘吾尝谓君中书,君今不中书耶’二语,是本文寓意所在,借此来指斥讽刺当时的执政大臣”(《韩愈文选》)。吴小林说:“《毛颖传》是以寓言形式写的传记,用来叙述毛笔的历史”。并在奇意迭出,饶有情致的描述中,寄寓着严肃、深刻的思想。文末写毛颖发秃,‘以老见疏’,讽刺统治者‘少恩”,就是全文的题旨所在。韩愈写这篇文章是在宪宗元和之初,当时他经历了阳山之贬等一系列挫折,文章显然带有他政治上失意的牢骚,同时也是为一切初屈的有才之士鸣不平。此文写出后,曾遭到当时人的非难,和他关系密切的裴度所说韩愈‘以文为戏’,张籍所说‘驳杂无实之说’,就是指这一类散文。《旧唐书》本传也说他‘讥戏不近人情,此文章之甚秕缪者’。其实,他们都不懂得寓言式散文和嘲戏性杂文的特点.对韩愈雄放不羁、富有创造性的散文风格也缺乏认识,当然也就不能作出正确的评价。相反,柳宗元给予大力肯定”,“精辟地揭示了《毛颖传》的深意和它雄奇恣肆,生面别开的独创性。”(《试论韩愈散文的创新特色》,载《唐代文学论丛》总第三辑)高海夫认为本文“通过对毛笔拟人化的描写,寄托了一些对知识分子不能被始终信用的感慨”(《柳宗元散论》)孙昌武认为“本文的寓意在讽刺那些在皇帝身边的执政大臣,也暗示了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及刻薄寡恩”(《唐代古代运动通论》)。刘耕路说:“《毛颖传》是韩愈记叙文中很奇特的一篇。形式是传记,然而写的却是毛笔的历史,通篇模拟《史记》的手法和笔调,语语双关,生动有趣,实际也是游戏文字”。“对文章的主旨,也有说是讽刺当时封官太滥的,有猜是作者由中书舍人被贬为太子右庶子时发牢骚的,其实皆不确。最可靠的还是作者自己的话。他在《答张籍书》中说:‘吾子又讥吾与人言为无实驳杂之说(指《毛颖传》),此吾所以为戏耳,”(《韩愈及其作品》)。陈克明认为本文赞美“毛颖的高尚品质和自我牺牲的崇高精神”,“替当时的老臣代鸣不平,也许是有所为而发”(《韩愈述评》)。本文以拟人化手法为毛笔立传,生动奇妙,寓意颇深,在游戏为文的背后,表达了许多发人深思的严肃内容,流露出深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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