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论》的主要内容,《坐忘论》导读
《坐忘论》是唐代道教的重要著作。《新唐书 ·艺文志三》著录“道士司马承祯《坐忘论》一卷。”但该书有两种本子:一为通行的7篇本,见收于《云笈七签》卷94、《正统道藏》太平部等。《道藏》本前有真静居士序,称“因阅藏书,得唐贞一先生《坐忘论》七篇,附以《枢翼》”云云,贞一是司马氏谥号,则《道藏》本题为司马承祯撰盖有所据。自宋以降学者大都以此本为司马承祯著。另有大和三年(829)刻石本,亦云司马承贞撰,文称长庆三年(823)真士徐君游桐柏山(司马承祯生前隐居之所)见传此文,因传女道士抑凝然等,文中又有“近有道士赵坚造《坐忘论》一卷七篇”等句,故有人疑7篇本为赵坚作,石刻本为司马承祯作。如两宋之际道士曾慥《道枢》称善司马承祯《坐忘论》,引文则据石刻本。南宋陆游《渭南文集》卷28《跋坐忘论》曾祛此惑,但他以7篇本文意渊博而赵坚于道书仙传无名为理由,则不够充足。从义旨看,7篇本与题为司马承祯的《升玄护命妙经颂》近,讲智慧超脱;石刻本与题为司马承祯的《修真精义杂论》近,讲形神合一。石刻本出世上距司马承祯卒近百年,7篇本为司马承祯作出宋人之口,《云笈七签》所录当是唐传本,却又不题撰人,故7篇本究属赵属司马,石刻本为真为伪,尚待考证。
司马承祯(647—735)字子微,号道隐,河内温城(今属河南省)人。自曾祖代为周隋贵族。年21服中褐入道,师嵩山道士潘师正,得传上清经法。不久外出游历名山,先后受武则天、睿宗、玄宗召见,极受礼遇。司马承祯在当时的声望很高,为士大夫所敬重。又是道教的一代宗师,唐代衡山、天台山、王屋山等地道教的兴起,都主要因司马承祯的缘故。玄宗时在五岳置道观,也出于司马承祯的建议。并曾受玄宗之命以蔡邕之体写《老子》,刊正文句。有《修真秘旨》等著作14种,其中可能有伪托之作。死后玄宗赠谥贞一先生。赵坚事失考,或亦唐初期道士。唐末杜光庭《道德真经广圣义序》录60注家,有“法师赵坚作《讲疏》六卷”,当即此人。
该书7篇本除信敬、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7篇外,《道藏》等所收又附有《坐忘枢翼》,其文则同于《云笈七签》卷17所录《洞玄灵宝定观经》,略有异字。《云笈七签》卷94所录本书无此《枢翼》,但其序称“兼其《枢翼》,以编叙之”,则《枢翼》为原书固有,张君房编《云笈七鉴》时,或见其文已另为经,故未录尔,此亦《云笈七签》选录之例。合此书主序、7篇正文及《枢翼》,凡6000余字。其说以坐忘主静为宗旨,又多引《庄子》文意,而归根于得道长生。“坐忘”一辞源出《庄子·大宗师》:“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此谓坐忘。”该书阐发其趣说:“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修道者首先要信敬坐忘之法,因为至道超于色味,真性隔于可欲,所以要跳出形器感观的局限,“悬信”此坐忘之法,所以列《信敬》为首篇。断缘谓“断有为俗事之缘也”,断缘虽尚属形迹,但可以渐进,使“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故列《断缘》第2。《收心》第3,收心离境的基本原则是“实则顺中为常,权可与时消息”,认为人的心性本与道同,后天受玷染蒙蔽,“遂与道隔”,所以修道是一个“净除心垢”的过程。净除心垢不能勉强,即不能“执心住空”,如说:“若执心住空,还是有所,非谓无所。凡住有所,则自令人心劳气发,既不合理,又反成疾。但心不著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由此,该书指责修心的4种错误:1、“心起皆灭,不简是非,永断知觉,入于盲定”;2、“任心所起,一无收制,则与凡夫元来不别”;3、“唯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待自定者,徒自误耳”;4、“遍行诸事,言心无染者,于言甚美,于行甚非”。针对这4种错误,该书提出言行统一,如说:“夫法之妙者,其在能行,不在能言。行之则此言为当,不行则此言为妄。”(《收心》)其次要简事,简事本于庄子“性分”说,认为“外求诸物,内明诸己,知生之有分,不务分之所无;识事之有当,不任非当之事”,如此能分别满足“情欲之余好”与“益生之良药”,乃不致为了名利而轻贱自己的生命(见《简事》)。再次要真观,即涤除思想认识上的翳障,这是由静定而生慧的过程。最后是“泰定”,泰定的含义是“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泰定》篇发挥《庄子》“以恬养智”的思想,并将恬智与定慧结合起来,如说:“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经过这一系列的修持,尔后得道,认为:“空心谷神,唯道来集。道有至力,染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为一。形神合一,谓之神人。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与之同,故无生死。”以致“散一身为万法,皆万法为一身”等等,意谓与大自然达到最完美的和谐。
该书是道教史上的名作,不特历代道教学者好研读,历代文士也多称道其文意,苏东坡誉之为七篇奇论,陆游亦称该书为“今昔贤达之所共传”,余如晁公武、叶梦得、吴勉学等尝作题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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