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祖台之·吴中士大夫
亦题《母猪精》、《金铃》。东晋志怪小说。祖台之撰。原载《祖台之志怪》。见《太平御览》卷九○三又七一七、《北堂书钞》卷一三五引文(文各有异)。鲁迅《古小说钩沉》、郑学弢《列异传等五种·志怪》皆辑录。李继芬等《汉魏六朝小说选译》选录。小说叙写人与畜相交媾的怪异故事。吴中(今江苏、浙江、安徽一带)有一个士大夫,乘休假日由都城还乡探亲。当他走到曲阿(今江苏丹阳县)一堤塘上时,看见一个女子长得很漂亮,便跟她打招呼,那女子立即走了过来,士大夫留那女子住了一夜。临别时,士大夫将自己身上的一个金铃解下来,系在那女子的臂上,叫她天黑以后再来。但到了晚上,那女子却没来。次日,那个士大夫便派人四处去找那个美人,但始终没有找到。后来他偶然从一家猪圈旁边走过,忽然看见猪圈里一头母猪的腿上系着那个金铃。作品通过吴中士大夫与一母猪精化成的美女苟合的故事,讽刺了贪淫好色者的无耻卑劣。故事对封建社会士人淫乱道德进行了揭露,表现了人民群众颂善惩恶的思想意识。认识价值很高。士大夫是有身份的人,本应具有高尚的人格和情操,自尊自重,为人表率,但他却见色而迷,邪念顿生,呼不相识的女子留宿,其行为实属轻狂,很不检点。富有讥趣的是,他所勾引、幽会的那个美女,竟是一头母猪变的。这和《稗海》本《搜神记》中的秀才李汾跟母猪谈情说爱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全篇故事情节简单,语言洗炼通俗,近于口语。但遣词用句不直示作者好恶爱憎。行文写士大夫好色时,“见一女子,容貌端正”,下用八个字:“便呼即来,便留住宿”,就足达意矣。写他贪色时,仅用两句“解臂上金铃系其臂,令暮更来”。行文最后,写士人“见母猪臂上系金铃”,寥之一句,讽刺之辛辣,令人拍案叫绝。这种强烈的讽刺性,显示了本文艺术水平之高。作品后部分,以“金铃”为线索,精心构思,突出主题。士大夫得手,好事过后,还贪心不足,便解铃以赠,似乎有情,实为淫心所驱动。铃是系到美女臂上了,邀暮更来的话也是说了,但如期不至。待看到一母猪腿上系着金铃时,作品嘎然而止,交待照应巧妙得很,使全篇浑然一体。那皮里阳秋的讽刺效果,也已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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