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王嘉·汉武帝与李夫人》简析

三国两晋南北朝·王嘉·汉武帝与李夫人

亦题《李夫人》。东晋志怪小说。王嘉撰。原载《拾遗记》卷五。吴曾祺《旧小说》、滕云《汉魏六朝小说选译》、广东人民出版社《历代小说笔记选》、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皆选录。叙写汉武帝思念李夫人的故事。汉武帝深宠李夫人，但她早逝。武帝十分想念，即命方士李少君召亡魂相见。李少君说：“暗海有一种潜英之石，其色青，轻如毛羽，寒盛则石温，暑盛则石冷，用它雕成李夫人像，就能把李夫人召至眼前。”为了得到这种石头，李少君带大船百艘，力士千人，用十年时间，死伤近千人才取回此石。武帝即命刻成李夫人像，放在轻纱帐里，看起来跟活的时候一样。武帝想走近看看，李少君说：“此石有毒，只可远望，不可近看。”武帝从其谏。见李夫人像毕，李少君即令将石像捣成石粉，做成药丸，让武帝服下。从此，武帝就不再思念李夫人了。作者运用奇特的构思和想象，创作出这篇帝王的爱情悲剧，故事缠绵悱恻，宛转动人。但汉武帝为满足一己之私欲，不惜以“楼船百艘，巨力千人，能浮水登木者，皆使明于道术，赍不死之药，乃至暗海”，去寻“潜英之石”;“经十年而还，昔去之人，或升云不归，或托形假死，获反者四五人。”这一劳民伤财的情事，婉转曲折地反映和抨击了当时宫廷帝王贵族奢侈淫逸、为所欲为的腐朽生活。篇中汉武帝对李夫人的思念，虽然是富有感情的，但思念的方式却是帝王式的。其中还包含着对方术和方士的渲染张扬。通篇描写叙述细腻动人，富于神话色彩和抒情意味，文笔亦颇靡丽，有一定可读性。本篇故事是从《汉书·李夫人传》脱化敷演而成的。后来到宋世，程縯又据传闻，写汉武帝“令方士作返魂香，烧之夫人乃降”(见《东坡先生诗集注》卷二十五《岐亭道上见梅花戏赠季常》注)，则愈演愈奇也。《洞冥记》卷三《梦草》条又记汉武帝怀梦草夜见李夫人别事。元李文蔚《李夫人》、明吴仁仲《再生缘》、王骥德《金屋招魂》、王衡《再生缘》等戏文，皆演李夫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