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韩婴·绝缨者》简析

秦汉·韩婴·绝缨者

西汉轶事小说。韩婴撰。原载《韩诗外传》卷七第十四章。《说苑·复恩》篇亦载(文字有异)。李格非、吴志达主编《文言小说》录入。作品描写：“楚庄王赐其群臣酒。日暮酒酣，左右皆醉。殿上烛灭，有牵王后衣者， 后扢(gǔ，意为拔)冠缨而绝之， 言于王曰： ‘今烛灭， 有牵妾衣者，妾扢其缨而绝之。愿趣火视绝缨者。’ 王曰： ‘止!’ 立出令曰：‘与寡人饮，不绝缨者，不为乐也。’ 于是冠缨无完者，不知王后所绝冠缨者为谁。于是王遂与群臣欢饮，乃罢。后吴兴师攻楚，有人常为应行(排在行列之前)合战者，五陷阵却敌，遂取大军(指大将军)之首而献之。王怪而问之曰： ‘寡人未尝有异(指特别待遇)于子，子何为于寡人厚也?’ 对曰： ‘臣先殿上绝缨者也。当时宜以肝脑涂地。负日久矣，未有所效。今幸得用于臣之义，尚可为王破吴而强楚。’”这篇小说，表现了楚庄王的大度，容臣之过的作风。作为一国之君的楚庄王，至尊无上，竟敢有人在殿上趁酒酣烛灭之机，牵动王后之衣，这无疑是对庄王尊严的亵渎。但庄王并没有追究这件事，而是立即命令群臣痛饮，以绝缨为乐。这就保护了那个“绝缨者”。这里写庄王的大度、容人，非同一般最高统治者不杀犯上讥王者，而是突出描绘庄王以 “绝缨为乐”放过调戏王后的 “绝缨者”这一具有独特个性的典型细节，塑造出了 “这一个”(黑格尔语) 气度非凡的明君形象。后人有诗赞楚庄王说： “暗中牵袂醉中情，玉手如风已绝缨;尽说君王江海量，畜鱼水忌十分清。”作品用悬念的构思方法，推动情节的发展。君臣宴上，酒酣烛灭，“有牵王后衣者”，但不知是何人，只有王后“扢冠缨而绝之”的一点线索。但待王后告诉庄王暗中发生的情况后，庄王却立即出令：君臣共饮，以绝缨为乐。这样，群臣“冠缨无完者，不知王后所绝冠缨者谁”。先前仅有的“绝缨”线索，也断灭了。到后来却敌杀吴大将后，才知“绝缨者”是一位气贯三军的勇士。这种构设悬念的艺术方法，确实是魅力之笔。冯梦龙、蔡元放《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一回曾把这个故事衍饰成《绝缨会》，更是生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