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葛洪·王远》简析

三国两晋南北朝·葛洪·王远

亦题《王远传》。东晋志怪小说。葛洪撰。原载《神仙传》。《太平广记》卷七录载。吴曾祺《旧小说》、成柏泉《古代文言短篇小说选注》皆录入。小说叙写：王远为中散大夫，是饱学之士，后弃官入山修道，汉桓帝派人强逼入京，但他却不答诏，在宫门扇板上题写四百多字，所言尽是未来之事，桓帝使人削之不掉。王远没有子孙，居同郡太守陈耽家四十余年，陈家受益非浅。王远尸解升仙后不久，陈耽亦卒。仙人王远准备东入括苍山，经过吴地时，住在小民蔡经家里。他知道蔡经骨相应当成仙，便告以度世要言，离开蔡经而去。后来，蔡经先是身体发热如火，继而便如蝉蜕而去。十多年后，蔡经忽然还家，容貌大变。他对家人说，七月七日，王远必当前来，要家人做好饮食准备。是日，王远果然如期来到。见过蔡经父母兄弟之后，又派人召麻姑前来相见。不久，麻姑即来，众人便入宴用餐。王远以仙酒赐蔡经家人，家人饮后皆醉。他又遣人再取酒来。蔡经见麻姑手形似鸟爪，便想得此手以搔背，被王远派人鞭笞一顿。有个姓陈的邻人，听说蔡经家里来了神人，便造门叩头求见，王远以其心邪不正，未教其仙道，而授他以地上主者的职事，并赐以符传，使其长命百岁，消灾治病，驱鬼除祸。后席散仙去。本篇主要是写王远的学道成仙以及他普救众生、超世度人的情形，显示了道术的神奇法力，是道教自神其术的宣传，充满浓厚的宗教意识。故事固然荒诞不经，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和时代心理，王远教陈某行医治病，消除人间疾疫病痛，造福于世人，还是有积极意义的，一定程度地反映了人民的某种良好愿望。小说情节曲折复杂，结构亦较完整。洋洋二千余言，篇幅显见增长，远非一般的“丛残琐语”的格局可比，可说是志怪小说中的长篇。本篇杂记诸仙异事，并非单人传记。它以王远作为贯通全篇的中心人物，连缀诸仙之事。作者吸取了史家记事的手法，紧紧围绕王远这个主要人物和学道求仙这一中心事件，组织故事，刻画人物，展开情节。随着王远的行迹，篇中人物纷至沓来，先后登场，在人物和场面之间，王远实际起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这就形成了本篇连环式的结构特点。尽管小说篇幅颇长，容量较大，内容丰富，人物众多，但脉络分明，层次清晰，有条不紊。全篇语言生动流畅，描写细腻有致。描写对话，摹景状物，刻画场面，渲染气氛以及对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等，也都较为生动形象。如写王远被逼进京师于宫门扇板上题字，“帝恶之，使削去，外字适去，内字复见，墨皆彻板里，削之愈分明”，煞是神异有趣，含有讥讽之意。又如写蔡经修炼仙去时的情形，则展现的是道教所谓尸解之法，充满神奇意趣。再如写蔡经见麻姑鸟爪情状，说蔡经心中念曰：“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也。”既见出他的富于联想，又反映出他此时的轻浮心态。这些都见出作者有较高的艺术造诣。全篇涉笔奇幻，想象离奇，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在《神仙传》中，本篇不失为优秀之作。参看《麻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