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曹丕·蒋济儿》简析

三国两晋南北朝·曹丕·蒋济儿

亦名《讴士孙阿》、《蒋济》、《蒋济亡儿》。三国魏志怪小说。曹丕撰。原载《列异传》。见《三国志》卷十四《魏志·蒋济传》注引、《太平广记》卷二七六。鲁迅《古小说钩沉》、郑学弢《列异传等五种》皆辑录。李格非等《文言小说》、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滕云《汉魏六朝小说选译》、刘世德《魏晋南北朝小说选注》亦载录。作品叙述：蒋济担任领军，他的妻子见死去的儿子向她哭诉阴间的劳累和困辱，请求母亲转告父亲，托人给他换个美差。第二天，母亲将梦中情景告知蒋济，蒋济不以为然。夜里，母亲又梦见亡儿来说，他是来迎接新泰山令歌人孙阿的，偷闲回家一趟;父亲气性刚强，难以感悟，请母亲再予禀报，并详细说明了孙阿的长相身材。天亮之后，母亲以梦事再告蒋济，蒋济便派人查寻孙阿，果然找到了与亡儿梦中所说的形状特征完全相合的那个歌人。蒋济告以亡儿托梦之事，孙阿竟然为自己死后能够担任泰山令而欣喜异常，觉得这正合他的心意。蒋济要孙阿在阴间给他亡儿一个肥缺美差，并厚赏了孙阿。孙阿回去后，先是心痛发作，继则病情加剧，中午便告身亡。消息传来，蒋济感激涕泪。一月有余，亡儿又在梦中告知母亲，他的职位已得升迁。小说通过对蒋济为其死去的儿子谋取鬼世界中的好职位，让他继续享乐的荒诞故事的描写，曲折地反映了统治阶级内部“托人情、走后门”的黑暗现实，具有深刻的暴露意义。作品人物形象鲜明，具有讽刺意趣。蒋济亡儿，生为官宦子孙，享尽荣华富贵，变为死鬼亦不忘家门之尊，不肯屈沉下位，受它鬼役使，三番五次地托梦母亲，请父亲托人在阴间给他谋个美差。没费多少周折，果然如愿以偿。亡儿可以说是封建社会纨袴子弟的典型形象的曲折展示，在他身上处处烙刻着剥削阶级劣性的印记。歌人孙阿则是一个惟官是图，视官如命的悲剧人物。为了死后能谋个泰山令的官职，他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还一心想着要报答蒋济的赐赏之恩，至死未能醒悟。这种心理和行为，看似迂腐荒唐，其实倒是当时的世风人情和社会心态的真实反映。小说对蒋济形象的描写比较客观。他起初并不相信亡儿托梦之事，只是在妻子再三劝说催逼之后，他才开始行动起来。为了能给阴间的亡儿谋个美差，竟对孙阿以“厚赏”进行贿赂，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作者在对蒋济形象的客观描述中，又蕴含着深刻的讽刺意味。小说文字古朴，结构完整，想象丰富。故事因梦而起，又以梦作结，梦幻贯穿了整个故事发展的全过程，构思新巧，引人入胜，富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作品描写对话，十分精彩。蒋氏亡儿两次托梦之语，蒋济夫妻的对话，都比较准确地体现了各自的身份、地位及特定心理状态。尤其是蒋济与孙阿的对话是性格化了的。蒋济提出要求，孙阿曰：“不知贤子欲得何职?”蒋济曰：“随地下乐者与之。”孙阿曰：“辄当奉教!”说罢，蒋济就送上一份厚礼。这是一幅活生生的“官场交易图”!这个故事对后世影响较大，《类林杂说》卷六《占梦篇》曾括引本文大意。《搜神记》卷十六曾采此篇。《五朝小说》、《旧小说》载《泰山生令记》亦采此文。八卷本《搜神记》卷四据此敷衍太祖、周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