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张博华《古船》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张达 张博华

长篇小说。作者张炜。原载《当代》1986年第5期，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8月出版单行本。作品描写的是胶东一个叫洼狸镇的地方，从土地改革到农村改革四十余年的历史面貌。这个镇上有三大姓：老隋家、老赵家、老李家。故事主要是在隋、赵两姓之间的矛盾纠葛中展开的。老隋家世代经营粉丝工业，“白龙”牌粉丝驰名中外。到了土改前夕，隋迎之似有所悟，把遍布芦青河两岸好几个县市的粉丝厂和粉庄交了出来，在土改运动中被定为开明士绅。他死后，留下了两个儿子抱朴、见素和一个女儿含章。几十年过去，要搞承包了，有人鼓动抱朴包下粉丝厂，他却并不动心。老赵家的赵多多做出了惊人之举，出头承包，并给厂子改名为洼狸镇粉丝大厂。对于赵多多的承包，见素痛心疾首，他先是制造“倒缸”事件，企图搞垮粉丝大厂，结果抱朴站出来为赵多多“扶缸”。见素十分不解，后来，就干脆离开洼狸镇，出去闯荡。来到城里，见素和别人合营起一家商店，他赚钱、跳舞、吃馆子，还抛弃故乡的女友另寻了一个漂亮女郎，可好景不长，买卖受骗倒闭，见素也得了绝症，被哥哥接回了洼狸镇。隋含章也想复仇。这个姑娘从记事起就过着被人歧视的日子，尤其在“文革”中更是受尽凌辱。有一次赵多多要奸污她，赵家的四爷爷赵炳来了，他把含章领回自己家里，保护了起来。赵炳在洼狸镇上辈份最高，又是支部书记，含章在他家非常安全，她感激赵炳，认了干爹。不料，含章在过十八岁生日那天，被赵炳奸污了。她决心从此不再进赵炳的门，可是赵多多们又开始审讯抱朴、骚扰隋家。含章只好又回到赵炳身边……这样的岁月终于过去了，然而含章并未忘记仇恨，她把剪刀捅进了赵炳肥胖的肚子，不过赵炳被救未死。对洼狸镇的历史了解最清楚的，还是隋抱朴。他记得土改时自己漂亮的继母怎样在赵多多们的威逼、污辱下同老屋一起自焚，他记得大跃进时赵炳怎样搞浮夸，怎样毒打了李其生反而让李其生感恩戴德；他更记得自然灾害和十年动乱……也许是这一切太沉重了，抱朴被压抑成了一个忧郁寡言，与世无争的人，整日坐在老磨屋里，用脊背对着外面的世界。抱朴在爱情和婚姻上也很不幸。他和女佣桂桂结过婚，桂桂很快就死了；他和老赵家的小葵相爱，可慑于赵炳的威势，不敢娶她。日子就这样在痛苦中过去，抱朴在一遍遍地回忆这日子，一遍遍地咀嚼这痛苦，他常常读《共产党宣言》，想从中寻找过日子的道理。赵多多承包粉丝大厂后，用“踢球式”的管理方法对待女工们，还任意污辱她们。他利用大伙的钱买汽车、建新厂，高薪雇用公务人员。他还常常设宴招待，挥霍浪费。终因管理不善，银行停止贷款，不合格的出口粉丝也被查封。他自知不妙，后来，酒后驾车撞墙而亡。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推举隋抱朴接过了粉丝大厂的承包权。正当此时，含章刺杀赵炳被公安局拘留。抱朴弄清了一切，专心地写起了长长的“起诉书”。他又回想起了洼狸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作品包涵的内容相当丰富，具有“史诗”的品格。在结构上，采取了“一步三回头”的叙事方式，将现实生活与历史生活交汇在一起，慢慢推出，渐渐演进，布局较为匀称。语言的色调凝重，但行文中又时有幽默调侃之处，稍嫌不够简洁，但无板滞之感。整个作品呈悲剧风格。发表后，反响强烈，评论叠出。有的文章称作品为“民族心史的一块厚重碑石”，有的文章则透过作品对于宗法家族矛盾冲突的描写和剖析，看到了它“把洼狸镇当成整个中国大地的缩影的艺术构思”。当然，也有些文章对作品提出了种种批评和指责，如认为它歪曲了历史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