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绍基　史铁良《塞下》爱国诗词鉴赏

作者： 邓绍基史铁良

鞍马连年出， 关河万里赊。

将军思报国， 壮士耻还家。

大漠春无草， 天山雪作花。

谁怜李都尉， 白首没胡沙。

严羽

本首与《塞上行》一样，用乐府古题，借以抒情。首联言远征，离家万里。“连年”云云，意谓外患不断，已持续很长时间。这两句是客观的叙述。三、四句则鲜明地表示了作者的态度，颂扬“思报国”的将军和“耻还家”的壮士。本来离家愈远愈久，则思家之心愈切，诗中却写虽有连年之久，万里之遥，将士却以还家为耻。在敌人不断入侵的情况下，为了报国，就不能还家。古人说：“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司马穰苴语，见《史记》)，如果在国难未已的情况下还家，对于出征壮士来说，当然是一种耻辱。诗中所写“将军”“壮士”可理解为指同一对象，也可理解为指不同对象，即分别指将军和兵士，这两句也表现了将军、壮士为国家不顾小家的崇高精神，类似霍去病所说的“匈奴未灭，无以家为”，这也是传统的爱国精神。“大漠春无草，天山雪作花”二句描写边疆的气候，当内地春光明媚之时，那里仍大雪纷飞，寸草未生。这两句含有颂扬将士以苦为荣，以苦为乐，以报效国家的意思。这样，他们的爱国精神显得更为可贵。五、六两句的景物描写起了烘托的作用，从侧面深化了诗的主旨。最后一联笔势陡转，由歌颂爱国将士转到批评、谴责叛国者。李都尉指李陵，李陵是飞将军李广之孙，汉武帝时任骑都尉，率五千人击匈奴，粮尽援绝，战败投降。对于李陵之降，古人多持批评态度，曾为他辩护的司马迁也说，李陵降后，“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为耻焉”(《史记·李将军列传》)，马戴《边将》诗说：“玉榼酒频倾，论功笑李陵。”严羽对李陵也持严厉的批评态度。李陵投降后，娶匈奴女为妻，地位显贵，在匈奴终其一生。严羽此诗中“白首没胡沙”正指此事。唐李端《塞上》诗说“李陵甘没此”。严羽用“谁怜”二字表明了自己的严厉态度，以反诘语气指出李陵不光采的结局，谁也不会可怜他的可悲下场。对李陵的批评和谴责应是诗人有感而发，当有弦外之音，批评南宋有些将领如李陵降匈奴一般，先后叛降金、元。

诗人从连年征战、离家万里，思想意志、环境艰苦等方面作了多角度的描述，歌颂将士们的爱国热情，最后又从反面批评投降将领。通过前后对比，益发显示出爱国将士精神的崇高。

诗人处于江河日下的南宋末年，国家积弱，强敌压境，他借乐府古题写出这样的“军旅之诗”，正是他爱国情怀的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