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胡国瑞
何处吹笳薄暮天, 塞垣高鸟没狼烟。
游人一听头堪白, 苏武争禁十九年!
这是一首神韵悠扬、情蕴深远的边塞风情歌咏。首句以闻到笳声提起,顺带点出闻到笳声的时间,次句紧接绘出闻笳时眼前一片辽阔的塞上景象,展示出诗题的两个方面,于是在后二句抒发诗题的情蕴。首句从听觉所感写起,这是全诗重心。“何处吹笳”表明笳声来自远处,乍听到之顷还未及辨明笳声传来的处所。“薄暮天”乃由笳声触及听觉而意识到,吹笳常在晨或暮时,此际定非早晨,故自然意识为“薄暮天”时。而薄暮为一日将尽万类将息之时,亦客子极易动情之时。由此进而带到视觉所感。次句由听觉转到视觉,展示出边塞上薄暮时的光景。“塞垣”即长城,表明闻笳者所在之地。塞垣上空高飞的鸟儿没入狼烟里,这是一幅多么空阔高远的自然景象!“狼烟”即烽烟,于烽火台上积狼粪燃起,据说狼粪燃烧的烟向上直升,故烽烟亦称狼烟。“鸟没狼烟”即鸟消失在狼烟腾起的高空中。诗中主人公就在这薄暮的时间里,面对这样一片空阔的塞上景象,听着远处传来悠扬的笳声,心灵深处会激起什么样的情绪啊!
诗人在后二句表白了“闻笳”的心情。“游人”句极意形容笳声之令人难堪,由此更推想苏武苦节之难能。“游人”为旅游边塞之人,唐代士子为了追求功名,常旅游塞上。“争禁(读今)”为怎么忍受之意,“争”用同“怎”。“游人”句为全诗结穴所在,它是从上二句感受中产生的情思的凝结,其所蕴蓄,至耐寻味。笳为胡地之乐,其所演奏,自是边地苦寒之声,其中思绪,亦自多端,生死离合,流徙战伐,皆边人生活实感,无不形之笳声。游人至此,孑然四顾,听笳声之悠扬,俯仰人生,当有极不堪之感触。“一听头堪白”,不过极言其情之难堪。然偶一当此,已如此难堪,不知苏武何以能忍受如此生活达十九年之久,其心怀故国,守节不屈,情志之坚固,真不易矣,赞叹之余,崇敬之甚,自不待显言了。全诗意象开阔,情调激越,体现了诗人俊迈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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