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诗《月下怀广胜法师》原文|赏析

下方遥忆上方僧，素月青林隔几层。

钟磬声沉香篆熄，只应诗思冷如冰。

《青山集》及其续集仅这一首诗提到了广胜法师的名字，其人不详。但《青山集》卷二十七紧接着这首诗后面还有《题法师院壁》一诗，题中所说的“法师”该是指他。诗说： “邂逅营居得近僧，唯师更住最高层。半瓯香茗浮春雪，一饭寒蔬带晓冰。”可知广胜法师是郭祥正寻找居处时不期而遇的僧人。他住在寺院的最高层，生活简朴自奉，持律甚精道风清雅，有冰雪之操。这首诗的“下方”“上方”指的就是郭祥正和广胜法师各自的居处。诗人月下怀想法师，自然有 “素月青林隔几层”之叹。第三句 “钟磬声沉香篆熄”既指怀想时间之长，又指遥望山顶所见的真实情况。已是深夜，只听见寺院的钟声沉寂下去了，广胜法师房间内的香火也熄灭了，再也看不见它飘出的像篆文似的缕缕青烟。第四句 “只应诗思冷如冰”是诗人的想象之辞。他想象夜阑人静之后，必定是广胜法师如冰的诗思风发泉涌之时……这样，一个道行高洁、诗思清雅的法师在深宵推敲吟哦的形象就矗立在读者面前，它甚至使读者也像诗人一样，引颈遥望山顶，久久不愿离去……

禅人所追求的是一颗冰清玉洁的心，禅人的诗思如冰似雪也是个中应有之义。这样写出来的诗才有禅家本色。这一点，我们在唐代诗僧皎然的诗中最可体会。郭祥正称赞广胜法师“诗思冷如冰”正说明他的诗已达到了禅诗的最高境界。同时，郭祥正这首诗本身，也清雅蕴籍，格调很高。“素月青林”、“钟磬香篆”，文辞既美丽，又写出了禅林特征。前两句以“问”为“想”，后两句以 “见”引 “想”。既扣住了一个“怀”字，又寄托了无限深情。诗人之倾心于禅林诗僧，于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