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呈章秀才》原文|笺释|赏析

自古悲摇落，谁人奈此何。夜蛩偏傍枕，寒鸟数移柯(暗含“月”字，无此第七句出无根)。向老三年谪，当秋百感多¹。家贫惟好月，空愧子猷过。

【校记】

1.当秋百感多，《全唐诗》一作“无愁百口多”。

【笺释】

[章秀才]　当为章八元。《全唐诗》卷一四七题作“月下呈章秀才八元”。《新唐书》卷六〇《艺文志》著录《章八元诗》一卷，曰：“睦州人，大历进士第。”《唐才子传·章八元》：“八元，睦州桐庐人。少喜为诗，尝于邮亭偶题数语，盖激楚之音也……大历六年，王溆榜第三人进士。居京既久，床头金尽，归江南，访韦苏州，待赠甚厚。复来都应制科，贞元中调句容主簿，况簿辞归。时有清江上人，善诗，与八元为兄弟之好。”刘长卿被贬睦州在大历八年(773)至十二年(777)之间，刘长卿至睦州时，章八元尚未之官(贞元中为句容主簿)，诗有“向老三年谪”之说，故此诗当作于大历十一年(776)。又，章八元有《酬刘员外月下见寄》：“夜凉河汉白，卷箔出南轩。过月鸿争远，辞枝叶暗翻。独谣闻丽曲，缓步接清言。宣室思前席，行看拜主恩。”

[悲摇落]　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草木摇落而变衰。”

[寒鸟数移柯]　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此句化用曹操诗句而来，暗喻其居无定处、屡屡迁徙之悲苦。

[三年谪]　《史记》卷八四《屈原贾生列传》：贾谊谪居长沙有三年之久。

[百感]　江淹《别赋》：“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

[子猷]　王徽之，字子猷。《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后因用作咏访友或思友的典故。

【辑评】

《瀛奎律髓》卷四三方回评：此迁谪中作，八句皆有味。纪昀评：天然涌出，格韵浑成。许印芳评：“家”字复。

《载酒园诗话又编·刘长卿》：此诗甚佳，众选不及，殊可怪。

《唐诗镜》卷二九：“寒鸟数移柯”，语极精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