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裴行军中丞》原文|笺释|赏析

萧关扫定犬羊群¹，闭阁层城白日曛²。枥上骅骝嘶鼓角，门前老将识风云。旌旗四面寒山映³，丝管千家静夜闻⁴。谁道古来多简册⁵，功臣唯有卫将军⁶。

此不胜功成身退之感，五、六正对针次句。

【校记】

1.萧关扫定犬羊群，《全唐诗》一作“胡尘已灭天山外”。

2.层城白日，《全唐诗》一作“阴阴日复”。

3.寒山映，《全唐诗》一作“高秋见”。

4.管，《全唐诗》一作“竹”。

5.简册，《全唐诗》一作“计策”。

6.臣，《全唐诗》一作“成”;卫，《全唐诗》一作“李”。

【笺释】

[裴行军中丞]　不详。诗题，《全唐诗》卷二六九作“上将行”，一作“上裴行军中丞”。上将，主将，统帅。《孙子·地形》：“料敌制胜，计险阨远近，上将之道也。”晋葛洪《抱朴子·清鉴》：“咸谓勇力绝伦者，则上将之器;洽闻治乱者，则三九之才也。”《乐府诗集》卷二一薛道衡《出塞》：“高秋白露团，上将出长安。尘沙塞下暗，风月陇头寒。”

[萧关]　见本书卷二卢纶《送韩都护还边》注。犬羊，旧时对外敌的蔑称。汉陈琳《为袁绍檄豫州》：“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杜甫《喜闻贼盗蕃冦总退口号五首》：“北极转愁龙虎气，西戎休纵犬羊群。”

[白日曛]　日色昏黄。指天色已晚。唐王勃《采莲赋》：“悲时暮，愁日曛。”陈子昂《入东阳峡与李明府船前后不相及》：“路转青山合，峰回白日曛。”高适《别董大》：“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杜甫《信行远修水筒》：“日曛惊未餐，貌赤愧相对。”

[骅骝]　周穆王八骏之一。泛指骏马。《荀子·性恶》：“骅骝騹骥纤离绿耳，此皆古之良马也。”杨倞注：“皆周穆王八骏名。”《史记》卷五《秦本纪》：“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缪王，得骥、温骊、骅骝、耳之驷，西廵狩，乐而忘归。”

[丝管]　弦乐器与管乐器。泛指乐器。亦借指音乐。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高阳王寺》：“入则歌姬舞女，击竹吹笙，丝管迭奏，连宵尽日。”唐张说《岳州宴别潭州王熊》：“丝管清旦哀，一曲倾一杯。气将然诺重，心向友朋开。”杜甫《赠花卿》：“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简册]　特指史籍。唐刘知几《史通·叙事》：“夫以吴征鲁赋，禹计涂山，持彼往事，用为今说，置于文章则可，施于简册则否矣。”此处谓名垂青史。

[卫将军]　指卫青。卫青为西汉名将，以击匈奴之功闻名。《史记》卷一一一《卫将军骠骑列传》：“大将军卫青者，平阳人也。”“青壮，为侯家骑，从平阳主。建元二年春，青姊子夫得入宫幸上。”“元光五年，青为车骑将军，击匈奴出上谷……大将军青凡七出击匈奴，斩捕首虏五万余级。一与单于战，收河南地，遂置朔方郡，再益封，凡万一千八百户。”

【辑评】

《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卷三：(前解)灭胡后却已是闭阁，写上相威德千言不尽者，此便只以二字了之，真是奇情大笔也。又加写“阴阴日曛”四字，见阁门深沉，乃如九渊。又加一“复”字，见自闭之后，永无消息。盖上相不如此，便无处功名之法，且先是亦已无制必胜之法也。三、四写战马、写老将，又妙。若只用来写灭胡，便神彩亦有限，今却用来写闭阁，其神彩真乃无限。须知十四字都在“阴阴日复曛”五字之中，故妙不可说也。(后解)五写四郊多备，六写内地燕乐，便翻古文出则方叔召虎，入则周公召公二语来作好诗，妙、妙。“莫道”下十二字为一句，言古人未可独步于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