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成|原文|翻译|赏析|鉴赏

妆成

妆成多自惜，梦好却成愁。

不及杨花意，春来到处飞。

侯夫人是隋炀帝的宫女，才貌俱佳，但一直不见幸于君王，最后自缢而死。侯夫人的诗留下来不多，内容多是感慨身世之作。这首《妆成》写的是女诗人深锁宫中，得不到爱情的痛苦，以及追求自由美好生活的愿望。全诗虽只寥寥四句，但其中凝结着诗人的忧怨颇为深长。劈头二句“妆成多自惜，梦好却成愁”，便可看出诗人深心十分寂寞痛苦，终日深居宫内，百无聊赖，只好时时对着镜子梳理，以梳妆打扮来消磨宫中漫长的岁月。可是，看到镜中自己姣好的容貌，不禁为自己青春虚度深感凄然。原来想用梳妆来排遣苦闷， 消磨时光，无奈由此却引起一番烦恼。如果说梳妆还只是消磨白昼光阴的方式，那么，到了夜晚，则只好靠梦境来模糊现实的虚空和孤寂了。谁知一场春梦过后，万事成空，世界又恢复到原来的冷寂，徒有浓浓的忧思依然如初。这两句极为形象、概括地写出身为宫女处在深宫的一种寂寞情怀。历代不少写宫怨的作品，都写出宫中的孤独寂寞，和宫女的伤怀迟暮，但表现的手法以及诗人的心胸个性还是有不同。比如传为唐明皇宫人所作的《题洛苑梧叶上》写道： “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唐宣宗宫人也作有一首《题红叶》的诗：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 好去到人间。”深闭宫中的苦闷和不自由，是这类诗共同的思想内容，只是这两首诗是借红叶来表达宫女内心的凄苦之情，侯夫人的《妆成》则是选择“梳妆”与“入梦”这两个日常琐事来表达宫中的寂寞和自己内心的苦楚。同样，在压抑窒息的环境里必然使人萌发对自由幸福生活的向往，因而，抒发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也是这类作品的内容之一。明皇和宣宗时宫人所作的二首诗皆是把自己的愿望托付给“红叶”，希望红叶能把她们的心愿带出高高的宫墙。《妆成》的最后二句则是用春来到处飞舞的杨花寄托深衷，表达企慕自由的心情。 “不及杨花意，春来到处飞”，显然是羡慕杨花的自由自在，同时也感叹自己身居深宫尚不如春天里的杨花，可以随风到处飘舞。 “到处飞”表达了诗人希望能挣脱束缚，寻找自由的愿望，比起托红叶以寄情思来更显得迫切。诗人不仅仅只是希望把自己的情感托付给红叶，让水流带出深宫，而是希望象春日的杨花那样四处自由自在地飞舞，追随风的踪迹，飘向远方。由此亦可看出这位女诗人与他人不同的个性，她酷爱自由，渴求爱情，这种强烈的愿望致使她最终选择宁可自缢身死，也不老死宫中虚度年华。因而，虽然同是抒写宫怨，同时身为宫女，但诗中所表现出来的诗人的心胸个性却颇不相同。当然，她们的命运都同样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