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
岂曰无衣(1)?与子同袍(2)。王于兴师(3),脩我戈矛(4)。与子同仇(5)。岂曰无衣?与子同泽(6)。王于兴师,脩我矛戟(7)。与子偕作(8)。岂曰无衣?与子同裳(9)。王于兴师,脩我甲兵(10)。与子偕行(11)。
【译诗】谁说我们没有衣着?我和你共穿一件战袍。国王命令发兵挺进,于是我们举起了长矛。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谁说我们没有衣服?我和你共穿一件战衣。国王命令发兵挺进,于是我们挥起了长戟。我们肩并肩儿去杀敌。谁说我们没有衣履?我和你共穿一件衣裳。国王命令发兵挺进,于是我们舞起了长枪。我们同仇敌忾奔向疆场。
【解析】《诗序》说:“《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细审诗文,似此言不确。士兵生活虽艰苦,然诗中情绪饱满,斗志弥坚,同仇敌忾,看不出“刺用兵”的反战思想,尚应以诗为准。旧注多以为此次出兵是应申包胥乞师秦廷,哭七日七夜,秦乃发兵救楚之事。《左传》并说“秦哀公为之赋《无衣》。”然何以与《诗序》抵触?细审诗文,似亦并非秦哀公语气。亦可存疑。
秦人尚武。此诗则为军歌。朱熹以为“己悍然有招八州而朝同列之气矣!”所言不谬。然朱熹又说:“本其初而论之,岐、丰之地,文王用之以兴二南之化,如彼其忠且厚也。”诗中风格绝非“忠且厚”之风,俨然有咄咄逼逼人之好战气势,如钟惺云:“有吞六国气象。”恐已非“文王之化”。秦人之好战精神,诚如朱熹所说:“无郑、卫骄惰浮靡之习”,正是商鞅变法之社会基础,亦是并吞天下的精神基础。朱熹《诗集传》又说:“呜呼!后世欲为定都立国之计者,诚不可不监乎此。”这话确是语重心长而且是有机而发的。国家之强盛在于耕战,则应有尚武精神,结合南宋之形势,则朱夫子此言颇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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