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满江红·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诗词解析

满江红·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

金甲雕戈，记当日、辕门初立⁽¹⁾。磨盾鼻⁽²⁾、一挥千纸，龙蛇犹湿。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猿臂故将军⁽³⁾，无功级。 平戎策，从军什⁽⁴⁾，零落尽、慵收拾⁽⁵⁾。把茶经香传⁽⁶⁾，时时温习。生怕客谈榆塞事⁽⁷⁾，且教儿诵《花间集》⁽⁸⁾。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

【解析】这首词约写于南宋理宗绍定六年(1233)。上片以嘉定十年(1217)宋军击退金兵和嘉定十一年宋伐金，刘克庄任职李珏幕府为背景。嘉定十七年丞相史弥远专权，作者作《落梅》诗讥讽，在“江湖诗案”中被废退闲居家中，这便是下片的写作背景。“金甲雕戈”写李珏兵营的声威；“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龙蛇”指书法，极写自己文才横溢；“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渲染了战争紧张氛围：字字满贯豪气。作者善于捕捉“金甲”、“铁马”、“楼船”等威严、显豁的典型物事，用字极少却构制出反映战争的巨幅图卷，似乎有风涛声、马嘶声从纸上传出。字字表现作者的抗金宏愿，宏愿却象化为震天撕杀的圣战场景。歇拍却以“猿臂故将军”自比，以“无功级”沉痛作结。下片，写宋、蒙联合，一举灭金，作者却闲置家中，无路请缨，壮志难酬的悲愤情愫无可如何地以反话写出：“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且教儿诵《花间集》”。这种由撕肝裂肺的沉痛所发出的违心话，使意象成为作者有意扭曲的怪象，换个角度看，才能识其阃奥，“动从戎之兴”才是本意。全词跌宕流畅，一气呵成。俗语(“生怕”)入词，用陆游名句，“为我所化”，足证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