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钗头凤》诗词解析

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¹⁾，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²⁾。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³⁾。莫、莫、莫！

【解析】这首词是陆游三十左右岁时写的。陆游先娶表妹唐婉，后因母亲不适意，便“休”了唐婉另娶。后唐婉也另嫁赵家。春天某日，陆游游沈园，正值唐婉与后夫也游沈园。唐婉派佣人给陆游送去美酒佳肴，陆游深怀旧日恩爱，在墙上写上了这首即兴之作。它是抒写爱情悲剧的千古绝唱，至今广为传诵。上片起笔“红酥手”，写唐婉的美丽；“黄縢酒”，是唐婉所送的苦酒，点点是愁，滴滴是血泪！作者眸中那作为“满城春色”的标志的“柳”，袅娜妩媚，竟关在“宫墙”之内，难道不是唐婉的倩影？“宫墙”难道不是造成爱情悲剧的封建势力的象征？春景宜人，更衬托出人物的悲凉，更加深了愁苦。紧逼一步，发出“东风恶”的声斥。这似与“满城春色”极不协调。其实，这正是词人的以情移物，言在此而意在彼。这是发乎肺腑的不满。“几年离索”所酿成的“一怀愁绪”，就凝铸成三个重字：“错、错、错！”一字比一字沉重，浓缩了极其复杂的感情，其中是否也包含了作者的负疚自责？下片，“春如旧”，既融入了昔日欢乐的意象，又包容了眼前的凄清之景。“人空瘦”，既写陆游，又写唐婉，包含了词人对唐婉的深切怀念。忽而调换角度，“泪痕红浥鲛绡透”的唐婉浮现在作者眼前，然而作者又何尝不是黯然弹泪，衷肠寸断？作者跨过时空障壁，展示一幅“桃花落，闲池阁”的暮春意象，这正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凄冷、愁绝心绪的物化。千愁万恨便又凝铸成三个重字：“莫、莫、莫！”比上片“错”的三个重字所包融的感情更复杂，留给读者想象的领域更宽。全词情至诚，语至精，字字血泪，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