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打油
江上一笼统,井上一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首咏雪诗,自古迄今在民间流传极广。诗中所呈现的一幅雪景图,其中分明洋溢着对雪景的喜爱,流露着引人发笑的谐趣。
描写雪景的诗可谓多矣。而这首诗的主要特点有着别于一般的俚俗风味。有人认为它毫无意思,不足登大雅的文学殿堂。其实,这也是一种过于鄙俗的偏见。要是俗而有趣,俗中见工,又何尝不能给予肯定呢!
且看:
“江上一笼统”,形象地描绘了大雪迷漫,布满江上的奇观。这里有雪飞的动态,所以才给人有茫茫掩江的感觉。“一笼统”的奇思异想,源于作者的视觉感受,并能在读者的想象之中浮现出这足以引人神思腾越的图景。
“井上一窟窿”,风趣地推出了大地积雪所出现的镜头。井栏四周覆盖着厚雪,不过雪再大,也不可能填满井底,故而井口就成了向天的雪洞,非常巧妙地以点见面,形容了雪势的狂猛。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更是神来之笔,有着诙谐之极致,它俗绝地勾划了到处白成一片的表象。“黄狗”、“白狗”,毛有彩色,作者用夸张的手法,先说黄狗披上了雪装,这已经叫人感到妙趣横生,再说白狗象浮肿了似的,尤能叫人觉得出奇制胜。言其雪大,消融了除白而外所有其他的颜色,在黄狗身上尚可施展笔墨,而在白狗身上就不大好入于特定的雪境,但一个“肿”字,顿使全诗摇曳生姿,使读者忍俊不禁,惊叹作者的才情。作者为什么要选择“黄狗”、“白狗”作为雪景的描写对象呢?这是因为它们是最为活跃的,也是讨人喜欢的,将其放到诗里去,无疑会增添些趣料。
这首诗活在人们的口头上, 自有它本身固有的魅力,历久未衰,决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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