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寓居开元精舍酬薛秀才见贻》批注赏析

寓居开元精舍酬薛秀才见贻

知己萧条信陆沉，

茂陵扶病卧西林。

芰荷风起客堂静，

松桂月高僧定深。

【前解】

前解，写寓居开元。后解，写秀才见贻。○二，将写病卧西林，一，先写书信陆沉，妙！一之下半句，将写书信陆沉，上半句，先写知己萧条，又妙！“知己萧条”者，犹言便使都有信来，亦不过只二、三有限之人，如之何又至一一陆沉者也。三、四承之，便欲向寺中，聊觅与语，少破岑寂。而无如客堂又空，僧定又深。此皆极写萧条陆沉之尽情至于如此，以反见薛之贻书，真为衔感切心也。［试看唐人中四句，何曾欲写“芰荷风起”“松桂月高”哉？］

清露下时伤旅鬓，

白云归处寄乡心。

劳君诗句独相忆，

题在空斋夜夜吟。

【后解】

此五、六，写旅鬓、乡心，又妙于“清露下时”“白云归处”。犹言更无人解，更无处诉也。然则忽然得诗，题向空斋，鬓得不伤，心得暂寄，夜夜之吟，不亦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