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清都春霁寄胡三吴十一》批注赏析

清都春霁寄胡三吴十一

蕊珠宫殿经微雨，

草树无尘耀眼光。

白日当空天气好，

暖风吹面柳阴凉。

【前解】

此一解四句，更不能赞其如何着笔，直是满眼一片春霁，其光悦魂动魄。于是，一、二不知应说“宫殿”，不知应说“草树”，不知应说春色，不知应说日华。且先直书二句，定却自家眼光，然后三、四再与分别细写，言当天却是“白日”，风吹乃是“柳阴”，意谓此当天白便是“霁”，风吹柳阴便是“春”也。

蜂怜宿露攒芳久，

燕得新泥拂户忙。

时节催年春不住，

武陵花谢忆诸郎。

【后解】

此五、六写蜂燕，又细妙！“蜂怜宿露”，是怜连日未霁之露；“燕得新泥”，是得今朝新霁之泥。夫从连日未霁，以至今朝新霁，已自时节暗催，春去不知何限。又况两句脚又带“久”字、“忙”字，真是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彼武陵诸郎，皆非金铁，如之何其使人不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