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寄旧山僧》批注赏析

寄旧山僧

因依老宿发心初，

半学观心半读书。

雪夜每常同席卧，

花时不省两山居。

【前解】

此因深入风尘，遍身衰病，途穷事蹙，忽地回心，自悟八百军州镔铁，只铸就得一错，于是悔之无及，吐此四七二十八字，所谓一片快活中，只夹带得些些一点，便至弄出后一解来。若使当初十成全学观心，即又胡为而至此也。［读书之与观心，为复是一是二？如何遽将后解，无端归咎读书？只因其亲口分作两半，便早供出，当初读书，全是烦恼根本故也。］

猎人箭底求伤雁，

钓户竿头乞活鱼。

自向风尘取烦恼，

一身衰病日难除。

【后解】

猎人伤雁，钓户活鱼，犹尚不忍；而今自身反无救护，真乃羡杀当年，怨杀当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