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奉和库部卢四兄曹长元日朝回》批注赏析

奉和库部卢四兄曹长元日朝回

天仗宵严建羽旄，

春云送色晓鸡号。

金炉香动螭头暗，

玉佩声来雉尾高。

【前解】

自来早朝诗，无虑数十百，举皆备写对仗实景有之，曾未有写到隔宿者也。今观先生起云“天仗宵严”，则是写天子将出之前夜，三鼓三严，诸卫各督其队，以次入陈。此为唐家写仪卫志则可，若就身立朝班，固未宜有如此笔墨者也。反复思之，忽悟此题自是卢库部朝回曾有诗，而先生特和之，原非先生身自入朝。所以前解四句，都是闭目游心，想得朝中逐节逐节光景如此。一句，隔宿建仗；二句，五夜鸡号；三句，香发殿开；四句，扇开受贺。字字皆是九天实景，字字皆是万里虚摹，此为自来早朝雅诗之变体也。

戎服上趋承北极，

儒冠列侍映东曹。

太平时节难身遇，

郎署何须叹二毛。

【后解】

五，写天子；六，写文臣。言护卫之士戎服而趋者，天子在也；簪笔之臣辉煌相映者，东班满也。有如是君，复有如是臣，此真所谓太平时节也。于是不觉发声长叹：我方播越万里，不知何年得与，而今四兄之诗，顾又以郎署为嫌，一何不达之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