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登福州南涧寺》批注赏析

登福州南涧寺

万里重山绕福州，

南横一道见溪流。

天边飞鸟东西没，

尘里行人早晚休。

【前解】

远望将以当归，乃见山绕万重，此时心尽气绝，更无诉说之处。除非回头南看，反有溪流一道。然此则与北望人其奚涉哉？十四字，真是极真极平情事，极奇极妙笔墨，不是唐人，实写不出来也。三、四，天边鸟，东飞东没，西飞西没；尘里人，早行早休，晚行晚休，俱得任心自在。极写重山绕住人无此乐也。

晓日春山当大海，

连云古堑对高楼。

那堪望断他乡外，

只此萧条已白头。

【后解】

前解，写他乡望断，那不头白也。此六、七，又换笔，再写南涧寺景，言何必更说望断，只此“晓日”“大海”“古堑”“高楼”，已足断送性命矣！此公手下，最有悲凉之状，连前篇，俱细细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