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为岳家军语》原文|赏析

撼山易，

撼岳家军难

——元·脱脱等撰《宋史·岳飞传》

这是宋金时代歌颂民族英雄岳飞的著名民谣。

岳飞是宋代抗金名将。他在外敌入侵中原国家危亡的时刻，献身祖国，在宗泽麾下，屡破金兵。1130年在建康(今南京)附近大败金将宗弼，使数十里内金兵横尸遍野。后又挥师北上，收复襄阳、邓州、信阳军等六郡大好河山。紧接着乘胜前进，挺进中原，摧垮了儿皇帝刘豫的大齐政权。1140年，岳飞和太行山等地的人民游击武装相配合，取得了郾城大捷，把金兵最精锐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均为装甲或连环之骑兵，当时是“新式武器”)打得落花流水，收复了郑州、洛阳等许多城市，使汴京的金政权十分恐慌。岳飞治军极严，爱国热情极高，曾提出“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的口号，要收复失地消灭敌军。他屡战屡胜，使金兵把他的军队称为岳家军，把他尊称为“岳爷爷”，闻风丧胆。据《宋史·岳飞传》记载：岳飞“善以少击众，欲有所举，尽召诸统制与谋，谋定而后战，故有胜无败。猝遇敌不动，故敌为之语曰：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卒夜宿，民开门愿纳，无敢入者。军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鹵掠’，卒有疾，躬为调药。诸将远戍，遣妻劳其家，死事者哭之而育其孤，或以子婚其女。凡有颁犒，均给军吏，秋毫不私。”(《宋史》卷三百六十五，中华书局版第11394—11395页)正因为岳飞能团结内部、依靠人民，所以深得人心，战斗力极强，成为常胜将军。这首民谣即是在金国军队中流传的赞语。受到敌军的称赞与尊敬，足见其武功之盛。

“撼山易”，是说的反话，其实撼山非常不易，岂止不易，简直不可能，但民谣却说容易，只是作为反衬对比，为了说明下句： “撼岳家军难”。这就使人深信，岳家军是百战百胜不可动摇的。两个“撼”字造成一种排比句式，经过两度反衬对比，突出了山岳的雄伟形象，说明岳家军威武强盛，比山岳更加雄伟坚强，这是对岳飞及其军队的热烈的赞誉和歌颂。楚霸王项羽有一句名言： “力拔山兮气盖世”，气势不凡，是极其威武的了。而这首民谣则说，拔山也算不了什么，撼山很容易，撼岳家军才难呢!这是何等笔力，多大的气派，这样的语言艺术力量，是令人惊叹不已的。虽然只是短短八九个字，其内涵却极其丰富，令人永远不忘，千古流传不衰。高尔基说过： “谚语和歌谣总是简短的，而其中包含的智慧和感情足够写出整整几部书来。”(高尔基《文学书简》下册第13页)这话是千真万确的。这首短谣的内容不是已写出了像《岳飞传》、《说岳全传》等等不少大部头的书来了吗?

在音韵上，这首民谣最大的特点是用头韵。这种音律有北方民族的特点。蒙古语的重音在第一个音节，蒙古诗歌主要用头韵，在第一个音节押韵，这首民谣也是如此。它可以作为北方人民口头创作的又一标志，说明汉语民谣、诗歌也可以用头韵取得良好的艺术效果。